第七十四章(1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2718 字 2023-03-07

楚明昭面對羅妙惜的請求,有些頭疼。她跟這姑娘不算什么手帕交,但這姑娘其實與她相處得算是融洽,性子瞧著也不錯,還為了她得罪了郭次妃,她方才似乎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轉眸看向殷殷望著她的羅姑娘,心想是不是不該把人都想得那么壞,她大約是被周妙靜之流折騰得過於敏感了。羅妙惜雖則名字里也帶個妙字,可畢竟人跟人還是不一樣的。

楚明昭沉吟一番,道:「不知羅姑娘讓我如何幫忙?」

羅妙惜想了想,踟躕著道:「他這回定然是摔傷了,我想去看看他,但不好獨自去,世子妃可願幫我掩護一二?」

楚明昭揚眉:「羅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帶著你去看他?」

羅妙惜紅著臉點頭道:「正是。」

「可是,我不明白,」楚明昭打量著她的神色,「你為什么不去請郡主幫忙呢?」她口中的郡主指的自然是裴語。郡主與公主一樣,封號都是出嫁時才給的,所以裴語如今並沒有封號。

「這個……郡主年紀比我還小一歲,」羅妙惜側頭朝著裴語處瞟了一眼,「而且說實話,郡主尚有些稚氣,我覺得這事兒還是托付世子妃穩妥些。」

楚明昭笑道:「羅姑娘怎就瞧出來我是個穩妥人了?」

羅妙惜微微一笑,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與世子妃相處不多,按說也看不出什么來。但我想,一個能讓襄世子如珠如寶捧在手心里的人,不會真如外頭那幫人說的那般只是靠著容貌固位。襄世子有多得襄王殿下看重,廣寧無人不知。襄王殿下是雄才偉略之人,他看重的人必定是極出色的。既然襄世子並不昏聵,那么世子妃自然有過人之處。」

楚明昭心道,你這邏輯我給你滿分,就是很有些拍馬屁的嫌疑。

羅妙惜見楚明昭久久不語,不由出聲探問:「不知世子妃可願施以援手?」

楚明昭斟酌一回,道:「好,我可以幫你。」就當是還她之前送的人情了。

羅妙惜驚喜道:「那真是不勝感激。」

「不知羅姑娘預備何時去探望呢?」

羅妙惜思忖著道:「明日吧,過幾日再去似乎有些不妥當。」

楚明昭頷首,道:「那羅姑娘記得仔細妝扮一番。」

羅妙惜垂首,赧然應了一聲。

裴璣命人將裴湛送回王府,傳命讓良醫所的大夫給瞧瞧。只是出了這等意外,安置好裴湛後,眾人倒也沒了跑馬斗技的興致。當下四散開來,各自歇息。

楚明昭帶來的吃食還有一多半都沒吃,當即將裴璣拉來馬車里一起分食。她遞給他一張春餅,指了指面前擺著的幾道小炒,笑嘻嘻道:「隨便卷,我試過了,全都卷進餅里也很好吃。」

春餅是一種烙制而成的薄餅,需要卷菜而食。立春吃春餅也是節俗之一,楚明昭覺得京城的春餅就很可口,來到東北之後發現東北的春餅味道也是上佳。

裴璣的目光在面前的花梨木梅花小幾上掃了一圈,問她帶著這些作甚,楚明昭笑說怕他跑馬之後會餓,就預備下了。裴璣哼了聲,道:「我看是你怕自己看跑馬看久了會餓。」

楚明昭嘿嘿笑了兩聲,又撇嘴道:「你要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也是一樣。」抬頭間卻見裴璣盯著她看,不由怔了怔,「怎么了?」

裴璣回神,執筷往餅里夾菜,搖頭道:「沒什么,就是覺得你長得太好看。」

楚明昭倒是被他說得耳根一紅,托腮看著他:「夫君今日嘴怎么這么甜啊?」

裴璣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楚明昭笑得眉目彎彎,顧盼之間,耳朵上墜的葫蘆樣金鑲寶石墜子微微顫動:「我最愛聽這種大實話了,就喜歡你這種實誠人。」

裴璣忽而抬眸凝著她,一時有些入神。楚明昭這張臉真是宜嗔宜喜,方才她不論撇嘴還是微笑,都別有一番嬌嫵之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撩人心弦。

裴璣當初便知道楚明昭容貌出眾,但也沒有去想更多。如今他忽然意識到,她這張臉的確太引人注目,他知道她好看,別的男人自然也知道。不過那又如何?她是他的,誰都別想覬覦。

回了王府,裴璣與楚明昭一道用罷晚膳後,讓她先去就寢。楚明昭見他似是有事要去辦,想到他今晚大約不會管她來要賬,跟著又想到她的腰終於能好好歇一歇了,當即乖順地應聲。

裴璣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打趣她一番,轉身出了存心殿。

裴湛正歪在炕上閉目養神,聽見小廝傳報說世子到了,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那是他堂兄。只是眼下都起更了,他堂兄來作甚?

裴璣步入暖閣時,裴湛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被裴璣揮手阻住。裴璣掃視左右,揮退了一應家下人等,回身詢問裴湛的傷情,問良醫所的良醫怎么說的。

裴湛回道:「我的右腳腳踝扭傷了,右肘骨折,其余倒沒什么。不過大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恐怕得休養上一陣子。」

裴璣頷首道:「那便好,否則真是不知該如何跟五叔交代。」他口中的五叔指的是益都王裴德,裴弈的親弟弟。

裴湛淺笑道:「此番是意外,誰能料想得到。也怪我自己本事不到家,堂兄的狀況與我一般,但堂兄幾下子便制住了驚馬。」

「此番的確是意外,不過,」裴璣忽而盯著裴湛,「你沖得那么急作甚呢?若是你當時離得遠,想來能與旁人一般平安無事。」

裴璣當時一騎當先,沖在頭一個,後頭的人都被他甩得很遠,唯獨裴湛發狠一樣瘋狂策馬,似乎誓要趕超。結果就在兩人即將並駕齊驅時,出了意外。若是裴湛當時沒有那么強的爭勝心,根本不會出事。不過裴璣在意的不是爭勝不爭勝的問題,他並不畏懼有人與他斗技,他在意的是裴湛的用心。

「我……」裴湛面上微紅,「我知道堂兄技藝了得,想試試看能不能超過堂兄。」

「真是如此么?」裴璣一錯不錯地盯視著他。

裴湛被他問得心里咯噔一聲。他知道他這堂兄向來眼里不揉沙子,看人心思的本事更是踔絕,他怕他看出什么,當下竭力保持鎮定,盡力自然地笑道:「是啊,不然還有什么。」

裴璣徐徐俯身看向坐在炕床上的裴湛,目光犀利如鷹隼。他緩緩慢慢道:「最好是這樣。我還是十分敬重五叔的。」

他說話看似沒頭沒腦的,然而裴湛聽了卻是心頭一凜。

裴璣不是看出什么了吧?這是在警告他?

送走了裴璣,裴湛獨自靠在迎枕上發怔。

裴璣若真是瞧出了什么端倪,那他又是如何發現的呢?裴湛迷惑間,忽然想起楚明昭被劫走那晚,范循對裴璣說的那番話。

他倒抽了口涼氣。那么這樣看來,裴璣的確是起疑了。裴璣既起了疑心,那自會對今日之事多加考量。也怪他今日鬼迷心竅,一想到楚明昭就在旁側看著,就想在她面前露臉兒。

裴湛想到裴璣提起他父親,按了按眉心。他這是在跟他說若他真生出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他會跟他和他父親撕破臉。

第二日是二月二,龍頭節。龍頭節除卻熏蟲、祭祀太陽神和土地神外,還有吃供太陽糕、煎餅的習尚。楚明昭一向最關注的是吃食,她覺得那種糯米棗泥餡兒的太陽糕還是十分可口的,只是上頭點綴的青綠絲總讓她想起五仁月餅。不過裴璣昨日抽了工夫,今日便忙了起來,她想著回存心殿後只能一個人啃糕便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