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1 / 2)

唯妻是寵 海的挽留 3213 字 2023-03-07

小廝被裴琰那架勢嚇得觳觫不已,忙忙應聲跑了。

不一時,幾個小廝便把楚明玥五花大綁著抬到了裴琰跟前。

裴琰一瞧見楚明玥,一股火登時冒上來,當下幾步搶上前,一把揪起她,切齒道:「你這賤人,你說你當初是不是騙了孤王?!」

楚明玥原本正要洗洗睡下,結果莫名其妙被一群突然闖進來的小廝綁了,也是惱得很:「王爺說的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裴琰氣得一時忘了詞兒,拿手指隔空戳著她,戳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么,「你當初告訴孤王你是什么鳳命,其實根本都是胡扯的對不對?你若真是鳳命,孤王怎么落到這步田地?!」

楚明玥把脖子一梗:「我字字句句都是實話,我是命定中宮這件事是瞿素親口說的,我母親當時也在場。再者說,我為何要拿這種事誆騙王爺?」

「瞿素!瞿素!瞿素自己都和裴璣走得近,」裴琰一把將楚明玥摜到地上,「瞿素若真是算出你是皇後,卻為何不來巴結孤王?」

楚明玥心里冷笑,瞿素只是算出我是皇後,可沒算出你是要當皇帝的,你如今的正妃可不是我,我將來會不會改嫁還兩說呢。

裴琰見楚明玥只是不語,以為她是默認了誆騙他的事,一時怒不可遏,又命人將蔣氏綁來。

等綁得粽子似的蔣氏被扔到地上時,裴琰看著這對朝他怒目而視的母女,上前一人給了一腳,怒道:「孤王要把你們推出去,告訴父皇說是你們以妖言蠱惑孤王,這才令孤王犯下大錯!」

裴琰越說越覺這是個好主意,方才焦躁的心緒倒是平復了不少。

楚明玥冷笑連連:「王爺果真是過河拆橋。」

裴琰呸了她一口:「什么過河拆橋,你給我搭橋了?」

楚明玥不以為意:「王爺急什么?范循不是還沒打進來么?說不定有我鎮著,王爺還能翻身呢?」

裴琰聞言,心里稍松。楚明玥確實不太可能說假話,因為她根本沒理由知道瞿素曾經算過這么一卦。

楚明玥轉頭安撫兀自啜泣的蔣氏,道:「母親稍安,咱們不必慌的。」

蔣氏卻沒有那么樂觀。瞿素當初明明說了楚明玥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如今的事實是,楚圭死了,她兒子楚懷和也死了,楚明淑不知去向,楚明嵐生死未卜,楚家三房其實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與玥姐兒母女兩個。一人得道還沒看到,但雞犬升天就太勉強了。

裴琰覺得他或許並非一定要死的,心里一寬,便泛起了困。他正要命人將楚明玥母女兩個拖下去關押起來,就聽人來報說范循開始帶人攻城門了。

裴琰腦子「嗡」的一聲響。

這大半夜的,范循都不睡覺么?這么晚了還打???

北京,清寧宮。

裴璣坐在床畔,微微綳著臉望向緩步而入的楚明昭。

楚明昭掩好門,回身瞧見他那神情,不禁一笑,走上前去,俯身捏他的臉調戲他道:「夫君是不是等著給我侍寢等急了?」

裴璣一把攥住她的手,盯著她道:「你說,你白日間為何不干干脆脆地轉身就走?你跟他說的什么話?」

他說的是裴湛。

楚明昭側身坐到他身畔:「你不覺得轉身就走顯得很突兀么?我要真是那么做了,反顯怪異。何況伊王與陛下是親兄弟,咱們這些做小輩的,面上總還是要過得去。」

「他根本就是對你心存企圖,」裴璣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到懷里,「我之前就對你說了,離他遠點。你看他今日送你的那樣東西,沒有千把兩銀子根本買不來,我才不信他是湊巧買來送你的。他今日所謂的偶遇說不得也是有意促成的,要不他怎么就那么巧地撞見你?我可不信有這么趕巧的事。」

楚明昭打了個哈欠,就勢窩進他懷里,閉著眼睛道:「我也沒和他走得近,你吃的什么干醋。他送的東西我也沒要。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他是我小叔子誒,他……」

「小叔子怎么了?我看他只是顧忌著身份才不敢對你怎么樣。若他是太子我是王世子,沒准兒他早就想法子把你搶走了。」

楚明昭笑了一下,抬頭親他一口:「好了,不要幽怨了,睡吧。」她今日跑了一天,如今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裴璣突然一把抱過她,迅速除掉她的鞋子,翻身就把她壓到了床上。楚明昭發現他呼吸漸重,連忙撐住他肩膀,把眼睛一瞪:「不許鬧我!我現在困得不得了,你……嗚……」她一句話未完,就被他低頭封住了嘴。

楚明昭的抗議都淹沒在了他的吻里。她拼命抓住他去解她衣裳的手,在他嘴唇稍離時,喘著氣道:「我告訴你,我現在閉上眼睛就能睡著,今天真的太累了,你不要折騰……」她話未落音就又被他堵住了嘴。

她目下雲鬟散亂,雙頰暈紅,一雙眼眸如蘊煙波,轉眄流精,很有些綺靡冶艷的味道,看得人心尖發顫,血脈僨張。

「你過會兒可以試試,」裴璣稍離寸許,垂眸欣賞她張著嘴大口喘氣的模樣,「看你究竟能否睡得著。」

楚明昭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哭喪著臉道:「我下輩子要是托生成男人,頭一件事就是找到你掰彎你,然後一遍遍碾壓你!一遍遍蹂-躪你!」

裴璣倏然笑道:「你現在也可以一遍遍碾壓我,我不介意讓讓你,讓你在上面。至於蹂-躪我,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來,咱們試試?」

楚明昭眼珠子一轉,猛地翻身,將他死死壓在身下,抓著他的肩頭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壓著你,你可不許亂動!我要把你折騰得生無可戀!」

二月初一,范循攻破樂安城。

裴琰已經徹底放棄了楚明玥。只他顧忌著自家性命,仍舊不敢束手就擒,帶領少量親衛抄小路逃逸。

他一路上不敢歇息也不敢進入城郭,只是揀著偏僻的山林露宿休整。

裴琰坐在冰冷的大石塊上,想想自己有多么倒霉,就忍不住翻白眼。

二月二龍抬頭,范循不等他過完二月二就打進來了,這真是注定不讓他抬頭。

楚明玥那賤人還說什么有她鎮著,要鎮著那也是個災星!

裴琰仰頭望天,哀聲長嘆:「真是天要亡我啊!」

為什么要多出個裴璣來呢?自打他這弟弟回來,他就開始倒霉。先是在父親跟前失寵,後來又被奪了世子之位,跟著還因他弟弟的一句提議,他被迫跟著弟弟一道跑來京城當人質。如今他又因奪嫡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沒有裴璣,他還需要奪嫡么?不過也或許該怪他娘不是正妻。

裴琰越想越悲痛,他的命真是不好啊!反觀裴璣,非但坐著太子的位置,還娶了楚明昭那么個絕色尤物,簡直江山美人一把抓。

裴琰坐久了反而變得益發頹喪,看看天色已暗,便打算在林子里面將就一晚上。只他心里不免生出一股悲愴來,他堂堂王爺,卻落魄成這樣。往後大約也要過著風餐露宿、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裴琰正自慨嘆,忽聞一陣人馬喧囂漸近。他悚然一驚,當下跳起來,借著微弱的月光,依稀瞧見一隊兵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裴琰當下又無力地癱坐回去。

他仿佛看到楚圭的下場在向他招手兒了。

二月十五,范循料理完山東這邊的一應事宜,押解裴琰並楚明玥、蔣氏三名要犯,浩浩盪盪地返京。

裴弈聽聞長子被押送入京的消息時,一時心緒十分復雜。四個月前他才將長子送走,如今他就又回來了,不過卻是以欽犯的身份。

裴琰被下獄之後,一直哭著喊著要見父親。裴弈思量了幾日,長嘆一息,終究是往大理寺走了一趟,將裴琰提上來鞫訊。

裴琰一瞧見自己父親便哭成了淚人,撲通一聲跪下,連道自己是一時糊塗,被楚明玥那賤人的妖言迷惑了雲雲。

裴弈越聽越糊塗,楚明玥怎么能鼓動親王造反呢?

他當下將楚明玥母女提上來對質。楚明玥從被人押著進來,到被人按著跪倒在地,一直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仿佛身處夢境一樣。

裴弈聽裴琰磕磕絆絆地講了天命中宮的事,眉頭漸漸蹙起。他聽到後來忍不住打斷道:「你都在說什么?天命中宮不是太子妃么?」

楚明玥與蔣氏猛地抬頭。

裴琰聞言懵住,半晌方道:「父皇也知道這事兒?」

「瞿先生特地來與我說的,怎會不知?」

「不可能!」楚明玥斷喝道,「我才是!瞿素當年親自與我說的!」

楚明玥身邊的獄吏狠狠踹她一腳,冷聲呵斥道:「不得無禮!」

裴弈諷笑道:「你是瘋了么?你認得瞿先生么?」

「怎么不認得,我與我母親當年都見過他!當時楚明昭也在!」

裴弈本不想理會楚明玥,但想想此事牽系裴琰謀反一事,得弄清楚才成。他思量一回,命人傳話給裴璣,讓他將瞿素請過來,再把楚明昭也帶來。

瞿素到時,對上蔣氏母女期待的目光,嘴角微勾。他轉身朝裴弈行了一禮,道:「不知聖上傳召,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