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意(2 / 2)

兩人找了處不常有人來的角落隨便坐下,慕崇然才道:「你想和我說什么?」

安銘笑了笑,道:「他這個人,其實膽小的很,尤其是對感情,可以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年我對不起他在先,雖然如今我們都放下了,卻還是有些陰影的。若我沒記錯,你們相伴十五年,你從未太過靠近女人吧。」

慕崇然皺皺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安銘眼神落在遠處,笑道:「若我猜得不錯,他是怕了。」

「怕?怕什么?」慕崇然很茫然。

安銘看向他,爾後搖了搖頭:「你還真是遲鈍得很……他怕了,怕的是你靠近了女人,有朝一日發現這世上可以愛的其實有很多,到時候他便不是唯一那個。他也怕他太過強勢,讓你覺得自己始終處於弱勢會有朝一日厭倦。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才能適當軟下來,讓你覺得你們是對等的存在。」

看著慕崇然似懂非懂地樣子,安銘有些無奈:「他總是習慣下意識讓自己強大,保護自己在意的東西。那樣某些時候你就處於弱勢狀態,被他保護著,如同……女人一樣。他怕的便是你會有這種想法。當然他最怕的還是,你愛上一個女人。」

安銘幽幽道:「崇然,蕭君卿比你想象的更愛你。當年他毫不猶疑便選擇了最絕的路,將我和他逼至絕境。雖然現在看似無事,但這些東西埋在心底,到底成了潛在的恐懼。然而他愛你,他舍不得走最絕的路,他只能無限逼著自己冷靜,讓自己去適應。我想,他已經做好了准備,即便有一日你真的愛上了別人,他或許也會嘗試著放手。」

輕笑一聲,安銘帶了幾分自嘲:「比起當年,他算是成熟了許多。」

慕崇然靜靜地聽他說完,良久才道:「不可能會有人取代他……我也……不會再愛上別人。」

安銘起身拍了拍他:「這些話,不必說出來,你要讓他察覺到。還有一件事,許之媛下的葯中,能讓人對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痴心不悔。千萬不要讓他覺得你是因為葯性才這樣,不然,他恐怕會陷入自己的心結。」

慕崇然抬眸看向准備走開的安銘,突然道:「你呢?」

安銘一怔,回身看他:「什么?」

「你還愛他嗎?」

安銘頓了頓,突然笑起來:「我對他有負不假,所以我決定留在這里永遠陪著他,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至於愛不愛……」他輕笑一聲,眼中帶了幾分溫暖:「比起他,有一個人更需要我愛。」

慕崇然看著他眼神清澈,卻是帶著滿滿的溫柔,突然笑起來:「恭喜。」

安銘失笑:「沒什么好恭喜的,那傻子還差得多,現在要讓他知道,就不好玩了。所以,保密。」

慕崇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看著安銘離開後,又留在原地沉思。良久,突然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蕭君卿好不容易靜了心,才想起來擔憂慕崇然的身體,急匆匆地出了幫會家園。剛出來便見安銘似乎在等著什么,瞧見他,安銘趕緊皺眉走過來:「你跑哪去了,崇然一回來就說要沐浴,這都一天了,就換了兩次水,什么人也不讓進去,自己也不出來。」

蕭君卿一頓,快步走到門前,沒看到安銘的眼神。站在房門前躊躇許久,最終還是伸手推了下門,沒想到房門輕輕一推便開了。

慕崇然靠在浴桶邊緣睡著了,然而即使蕭君卿沒有走過去,也察覺得到木桶里的水早就涼透。頓了頓,到底還是擔心他的身體,走了過去。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慕崇然睜開眼看向他,帶著幾分眷戀安心笑意:「師弟,你回來了。」

蕭君卿怔了怔,隨即又想到了那葯性,掩去眼中一閃過而過的黯然垂眸:「嗯。出來吧,水涼了。」

慕崇然看到了他眼中的黯然,卻仿若沒察覺一般,直接站起了身子。蕭君卿一怔,卻立刻撈起件衣服給他披上。

誰想慕崇然一反常態沒有接,隨手甩一邊直接靠在了蕭君卿身上。

*的身體轉瞬便沾濕了蕭君卿一身黑衣,蕭君卿怔住突然有些反應不能。慕崇然第一次這么膽大,明顯有些羞澀,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

蕭君卿長舒一口氣,將他攬在懷中又將衣服拿起來:「穿好,大白天萬一有人進來怎么辦。」

結果話音剛落,上官清突然推門就進來了。三人頓時都怔住。

最後還是蕭君卿率先反應過來,將衣服一裹轉了個身把人護在懷里。

雖然都是男人,但是自己的愛人被別人看還是很讓人不爽。

慕崇然埋在蕭君卿懷里輕笑一聲,上官清頓了頓道:「失誤,我是被人推進來的!」

『推人』的安銘聽到這話,立刻轉身走的遠遠的。上官清訕笑著看著蕭君卿不善的眼神,道:「我走了。你們繼續。」

看著上官清關上門走出去,蕭君卿這才收回眼神回頭。這一回頭,唇上便覆上一對溫軟的唇瓣。那人近在咫尺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粉紅,卻還有幾分清晰可見的小心翼翼。

蕭君卿合了眸,接受著他第一次的主動親吻,心中卻是一聲無力長嘆。

無論怎樣,他都放不下這個人。這一輩子的劫,都鎖在了他身上。

良久,慕崇然攀著他的脖頸,靠在他耳邊,用氣聲輕聲道:「師弟,你真傻。」

蕭君卿垂眸看著眼前白皙地肩膀,無奈地輕笑一聲:「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傻。」

慕崇然沒理會,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沒有受葯性影響。也只有你,才可能是陪我走一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