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幻形(1 / 2)

幻境中刻骨銘心的疼,陌生而疏離的客套,一切都似夢靨刻在了心底。他告訴自己一切只是幻境,但終究還是埋下了陰影。

他怕有一天,師兄真的會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甚至,連他也一同忘記。他承受不了這樣的痛楚,也懼怕這樣的感覺。

只有這樣真的將人抱在懷中,才能真實的感受到那份溫暖和情意。他放不了手,無論怎樣都做不到。

慕崇然疲倦至極,在他懷中不久便沉沉睡去。蕭君卿垂眸看著他,一看便一直看到了天明。

安銘似乎亦有所得,同上官清一起出了關,臉上明顯帶著喜意。然而卻在見到獨自下了樓的蕭君卿時,微微收斂:「出什么事了?」

蕭君卿搖了搖頭,眉宇間還有些殘余的倦意。並不是疲勞,而是心境起伏過大導致的。

上官清猜到是怎么回事,抬眼看他:「他應該沒事吧?」

如果真的走火入魔,或入了至臻之境,恐怕眼前這人早已瘋魔,哪會這么冷靜。

蕭君卿點點頭,道:「丹葯我已經准備好了,等師兄恢復了,我們就出發。」

許久不見的子鹿突然從外面跑進來,站在台階下,擔憂地望著蕭君卿。蕭君卿看到他,走下去摸了摸那頭松軟的頭發,還不小心碰到了隱藏在發下的嫩角。

看他略微振作了幾分,上官清和安銘也一同走到他身邊,找了個蒲墊坐下:「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蕭君卿沉吟片刻,思索道:「就目前來看,魔域不可能直接去,而碎片的下落卻毫無頭緒。我想,也許四使七臣是一條線索。只要想辦法掌控了這些人,那么想要進魔域,甚至如果順利的話,也許我們有機會能將人救出來。」

安銘想了想,突然道:「你確定魔君囚禁的便是祖師?貿然救人,恐怕有危險……」

蕭君卿點頭:「的確,所以我們的重點還是在碎片之上。根據我的推測,祖師的魂魄應該並未全部散落。守陣的前輩說,破碎之魂不可能幻形,祖師卻有余力幻出虛影。這樣,只要我們掌握了大部分的魂魄碎片,加上祖師本身,才能萬無一失。即便魔君手中有其他碎片,也有把握祖師不至於魂飛魄散。」

上官清頓了頓,開口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魔君要囚禁你們的祖師?」

蕭君卿一怔,沒有說話。反倒是安銘思考了半晌,道:「會不會是因為,祖師本身具有仙界氣息,而魔君早有了對抗仙界之心,才從祖師下手,意圖威脅仙界。」

上官清與蕭君卿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

想了想,蕭君卿道:「無論如何,魔君已有異心不假。師兄曾說,魔界形勢復雜,不似表面那般簡單。究竟為何,現在也說不好。當下要緊,還是先找到魂魄碎片。四使七臣,是唯一的突破口。」

「那你打算,第一步找誰?」

蕭君卿猶豫了一下,道:「你們可還記得……衛天和魅曈之間的對話……」

上官清微微挑眉:「你是說……叛徒?」

蕭君卿點點頭:「對。經過這幾日的聽聞,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四使七臣都是掌管一個種族。若衛天是叛徒,衛天的種族不可能安然無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魅曈,或者四使七臣之間,認為衛天是叛徒。而魔君卻無心處決他,最多不過是放逐,不再讓他留在身邊。否則,他不可能還有命活下去。而當日所見之時,他雖狼狽匆忙,卻並不像是逃亡之相。」

安銘不解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蕭君卿突然笑起來:「恐怕四使七臣之間,不似那般和諧。只要有裂隙,便有機會分化。如此一來,就能很容易控制。」

上官清頓了頓,道:「雖可行,但我並不建議你從魅曈下手。且不說魅曈看起來死忠於魔君,單是她當日所表現的統御之能,便證明不好控制。」

蕭君卿摸著下巴道:「有道理……罷了,以當前局勢來看,魔君應該沒有打算動師祖。暫且不需要急,我們的行蹤沒暴露,他們應該以為我們還在墮天窟中。我們且先出去慢慢查就是。」

說完,看向安銘:「你呢,研究的如何?」

安銘笑道:「以我現在的力量,雖然不能成功鑄劍。但我已經有辦法,只要修為晉升到歸無之境,便有九成把握鑄成雪名。」

蕭君卿笑道:「恭喜。」

安銘看向他,眼中滿滿是感激:「謝謝。」

純陽宮已不復存在,他羨慕不來蕭君卿的好運。但如今蕭君卿願意將玄晶給他,讓他重新得到雪名,能將純陽武學發揮到至高之境,已經是讓他如願。

蕭君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你我兄弟之間,何至於說這些?」

上官清笑看著安銘,眼中漾滿柔和。安銘一怔,隨即也笑開。

無論以前如何,你我現在是並肩而戰的兄弟。為最初的信念,為心中的信仰,為守在身邊不離不棄的人。這份情,勝過從前細碎的無知和輕狂,也早已取代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