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2 / 2)

容肆只在門口站了不到一分鍾,立即借口去給他打點熱水離開了,只是忘記了病房里就有熱水,拿著杯子出門後不久又回到了病房。

在容肆再次想找借口離開時,秦墨終於虛弱地開了口。

「我們談談吧。」秦墨說。

容肆其實在秦墨昏迷地這段時間就已經想了很多,對於秦墨和邵楠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是清楚,早已經想到始終會有這么一天。但是沒想到秦墨這么能忍,一忍就忍了六年,就在她快忘記了邵楠這人,秦墨卻突然想起了她。

容肆知道她確實該與秦墨好好談談了。

「好。」容肆說:「先聽我說吧。」

秦墨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么。

容肆深吸了兩口氣,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天你同邵楠說的我都聽到了。其實我自從知道了你與她的事情,就知道總有這么一天。你的心里一直就只有她,大概是從來沒有給過我位置。可是,秦墨。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總是要向前看的。一起生活了六年,我對你是什么感情,我相信你很清楚。六年了,我一直在想你為什么永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後來我想大概是你心里只裝得下一個人,那一個人沒出來,我怎么能走進去呢?所以我一直在等著她離開的那個時候,可這一等就是六年。秦墨,我還想再等等。你給她打個電話吧,讓她來你倆好好聊聊。如果這一次能讓她從你心里離開了,那就給我留個位置。如果沒有,那我也不等了。」

容肆說完在秦墨詫異的眼神中,將一旁的手機放在了他手邊,接著站起來就離開了。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容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當局者,還是算是旁觀者。她只是相信秦墨和邵楠已經沒有可能了,之所以秦墨一直忘不記她,大概就像一個一直忘了說再見的老朋友,總是會讓人無比的惦記。所以她在賭,賭的就是她的直覺。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秦墨覺得他大概明白了容肆的意思,但又覺得其實自己不太明白。

但他最後還是拿起了電話,不管怎么說,有些事情如果失了那個勇氣,或許他就再也沒勇氣去說出來了。

他與邵楠之間就差了那一份勇氣,所以才有了中間這六年。

——

邵楠在病房門口足足站了快有五分鍾,才在路人詫異的注視下,輕輕敲了敲了兩下房門。

「進來。」秦墨有些吃力地說。

邵楠其實有些不清楚到底要怎么去面對秦墨,若是在昨天之前,光是提到他的名字都會讓她覺得難以接受。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於是她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推開了房門。

秦墨與昨天的樣子又是完全不一樣了,是個十足的病人,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疼痛使得他總是皺著眉頭,偶爾疼得厲害了還得咬一咬嘴唇。他著一身白色帶條紋的病服,想伸手示意邵楠坐,可一抬手又扯到了吊著的點滴。

邵楠看到他的動作,趕緊走了過去,「你別動!」

秦墨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為容肆,所以此時見著邵楠並沒有預期那般的高興,只是有些感慨。他說:「你坐吧。」

邵楠也沒再猶豫和客氣,把手里提著的花果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就坐在了秦墨身旁的椅子上。

時隔六年,原本邵楠眼里該是滿是怒火的,可此時對著病床上的秦墨,她是生不出一點的怒氣了。而秦墨念了邵楠六年,此時他的眼里該滿是愛意的,可此時也只是感慨有之、平靜有之,愛意也是有的,只是完全沒了想象中的那樣濃烈。

世事總是無常。

倆人相視了一會兒,邵楠尷尬地別開了眼,緊接著又看向他,詢問了一聲,「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