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知夏(2 / 2)

唐人的餐桌 孑與2 1567 字 2023-03-07

雲初伸手去抓,卻抓了一個空,男子的鼻梁重重地撞在青條石台階的尖角上。

只聽喀嚓一聲,男子緊綳的身體立刻就軟了下來,眼看著一汪被白雪映襯的呈黑紅色的血就沿著台階如同小溪一般流淌而下。

「藹—」女子發出一聲慘叫,飛撲過來,抱著男子大聲慟哭起來。

雲初連忙閃身在一邊,迅速朝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拱手道:「請諸位相鄰給某家做個證,此人失足踏空惟實與本官無涉。」

原本發現看熱鬧看成了慘案的眾人,正要離開,忽然聽雲初說出了本官兩字,頓時停下腳步,一個頭上戴著一頂白色氈帽的走上前拱手道:「郎君說的極是,這曹五光顧著罵他婆娘了,出門就沒看路,這才跌倒了。」

雲初立刻對呆在現場的酒坊伙計道:「快快去拿一些酒水,某家今日要請諸位鄉鄰喝口酒暖暖身子。」

伙計拿到了一把銅錢,立刻就抱出來一大壇子酒,放到雲初手里,就去幫那個可憐的女子去了。

雲初大大地灌了一口酒,就把酒壇子塞到戴著白色氈帽的漢子手中道:「喝口酒,去去晦氣。」

漢子也不客氣,端起酒壇子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這可惹了眾怒,一時間,那個大酒壇子上就抓滿了想喝酒人的手。

婦人用力地搖晃那個倒地男子的身體,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雲初知道那個男子已經死了,一個雙腳凌空,倒栽蔥將全身重量就聚集在腦袋上,再把這顆可以集中全身重量的腦袋撞在尖銳的台階上,就算腦袋沒有摔碎,細弱的脖子也一定被生生地折斷了。

片刻功夫,里長,坊正就已經來了,看過了現場,問了在場的眾人之後,就用一塊麻布遮蓋住男子的臉,說是要等到捕快與仵作的到來。

雲初身為見證者,自然不能輕易地離開。

就在眾人將一壇子酒換著喝完的時候,來了一群不良人。

里長見來的不是捕快而是不良人就匆匆上前道:「里長滕成見過諸位不良帥。」

為首的不良人鼻孔里哼出一個字,就算是見了禮,蹲下身子掀開麻布,瞅了一眼死掉的男人,再扒拉一下男人的腦袋,軟塌塌的脖子不再支撐脖子,於是,那顆腦袋就圓潤的晃盪了兩下。

不良人站起身道:「這人死的時候誰離他最近?」

雲初站出來卻不拱手,點點頭道:「某家,當時某家准備進門,他要出門,沒想到這個人一腳踏空,就跌死了,不信,可以問諸位鄉鄰。」

不良人並沒有詢問鄉鄰而是繼續對雲初道:「你可與曹五相識?」

雲初搖頭道:「不相識。」

「伱可與曹五有錢財上的來往?」

雲初皺眉道:「本官才從西域歸來,在今日之前,從未見過這個曹五,更與他沒有任何錢財上的來往。」

不良人聽雲初這樣說,也就收起了往日傲慢的模樣,拱手問道:「不知這位郎君姓甚名誰,家在何處,不知在哪所衙門供職?」

雲初懶懶地抬手還禮道:「姓雲單字一個初字,家住晉昌坊雲家,目前在太醫署任司醫。」

不良人聞聽雲初在太醫署供職,再次拱手道:「卑下相信雲司醫不會與這潑皮曹五有涉,只是為雲司醫計,卑下還要問一聲,雲司醫來此如意酒坊何事?」

雲初嘆息一聲道:「某家在來長安之前,在龜茲大關令衙門就任掌固,龜茲一戰,大關令衙門中人,除我之外幾乎全軍覆沒戰死的同僚太多,上官覺得大關令衙門還算頂用,就賞賜了一筆錢財下來,命某家帶來長安,撫恤孤苦。」

原本目光空洞的女子就那么安靜地跪坐在台階上,守著她死去的丈夫,可是,當雲初的一番話鑽進了她的耳朵之後,竟然咯嘍一聲,一口氣沒上來,就軟軟地倒在她丈夫的身上。

雲初伸手掐住她的人中,沒想到掐了許久,這個女人也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樣子。

回手摸一下她的脖頸,就嘆息一聲站起來對不良人攤攤手道:「人沒了1

不良人探視一下婦人的鼻息,吐一口唾沫道:「還真的沒氣了,晦氣啊,這死都要死一起,也算是他們的福氣,好了,好了,大家都散開,讓曹五家的人出來收屍。」

雲初見不良人沒有提起錢財的事情,就一把捉住不良人的手腕道:「根據我兄弟的囑托,有一筆錢財要交付給一個叫做知夏的女子。」

「我就是知夏1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後宅傳來,隨即,就有一個青衣女子轉出來。

她的臉色蒼白的厲害,沒有理睬倒在台階上的那一對男女,而是直勾勾地看著雲初的眼睛問道:「那個胖子真的在龜茲為國捐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