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方凜嘆了口氣，從離焰的空間里走進了黃少的夢境中，隨著方凜的輪廓漸漸消失，空間中仿佛還回盪著方凜的那句嘆息——

「離焰，請不要放棄治療。」

黃少躺在沙灘上曬著日光浴，左邊站著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大胸外國妞，右邊站著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大胸華夏妞，在他的夢里，外國妞顯然比華夏妞要開放的多，幾乎要趴到他身上，兩顆碩大的胸部壓在他的胸口上，一顫一顫的，好像兩個裝了水的杜蕾斯。

「來，妞兒，讓爺親一口。」黃少閉著眼睛陶醉地呼吸著外國妞的體香，腦袋不安分地在外國妞身上拱來拱去，終於拱到了那兩個裝水的杜蕾斯——哦不，是那兩個碩大的胸部。

然後，黃少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那兩個碩大的胸部去哪了？為什么這么平？黃少疑惑地睜開眼睛，然後殺豬般的慘叫一聲。

「啊————————！！！」

誰來告訴他這是什么情況，他的外國妞怎么變成了方凜！

其實黃少對方凜還是有一點點愧疚的，因為如果沒有方凜，他或許在第一場死亡游戲中就被殺了，而且也是方凜一直跟他走得比較近，所以大家都看在方凜這個a區強者的面子上，就算在死亡游戲里碰到，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他一條活路。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黃少在方凜的照拂下渡過了最危險的新人時期，以後再多謹慎一些，和方凜學習一些格斗技巧，那么在這個看似恐怖的死亡游戲中存活下來甚至成為方凜這樣的強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樣的活路和機會，被他自己親手斷送了。

如今，黃少仍然不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即使他把自己都折騰死了，如果非要說些什么，那么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對方凜的愧疚。

「你覺得很愧疚？對不起我？」方凜帶著太陽鏡，只穿了一條沙灘褲，上半身分布著勻稱有力卻絲毫不顯誇張的肌肉，後背近乎蒼白的皮膚上面，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貫穿了整個後背的刀傷。

黃少沉默著，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么，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再回頭說多么多么後悔，就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方凜也不急，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黃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的一幕幕。黃少還是個少年的時候雖然膽怯卻倔強的不願意躲在他身後，黃少慢慢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從死亡游戲中平安歸來後燦爛的笑容，黃少把冰冷的刀刃捅進他的身體後驚慌的神情……這些都成了過去。

現在再回想起來，方凜也只是有一種想扶額嘆息的沖動，當初好好一孩子怎么就被他養成了蛇精病呢。

「方叔……」終於，黃少不再沉默，開口叫出的稱呼卻讓方凜眉頭緊皺。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叫我方叔，我只比你年長三歲。」

「好吧，方叔。」黃少點點頭，「如今你應該也調查到了我的狀況，我不知道你是沒死還是又活了，反正你要是想把我這條命拿走，我絕對二話不說，誰讓我欠你的呢。」

黃少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非常平淡，像是一個看透了塵世的老人，方凜很難把他現在的樣子和那次搶劫他他快要嚇尿的樣子聯系在一起。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方凜又一次對黃少說起了這句話，第一次說這句話是方凜在死亡游戲中殺了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的時候，黃少有些憤怒地質問他，這個孩子做了什么，你居然把他殺了。那時候方凜也懶得說什么死亡游戲里根本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所以他只是說道：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

所以黃少就被他帶得歪成了這樣嗎，那他可真是失敗，方凜在心里自嘲道。

就在黃少以為自己肯定又要死了的時候，卻聽到方凜說，「正因為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將面臨的懲罰，不會只有死亡這么簡單。」黃少幾乎都可以想象到，方凜下一句要說些什么——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不過方凜不是那么變態的人，實際上他也沒有辦法對黃少做些什么，因為這一切只是黃少的夢境，如果出現身體上的打擊，黃少就會在現實中驚醒過來。

「媽的，老子還是想弄死你。」方凜盯著黃少看了一會，突然罵道，然後一拳打向黃少的眼睛。

「啊！！」黃少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

現在正是半夜，外面的天還黑著，黃少卻絲毫睡意都沒有，於是他打開台燈，拿出紙筆在昏暗的燈光下寫下了一個男人的名字。

方凜。

我現在只有在夢里才能見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