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那是我的血,你有什么權利決定(1 / 2)

「現在為您插播一條新聞,在今天下午兩點半起飛的前往新西蘭的航班mc0036在起飛後半個小時,發動機出現異常,導致墜機,現在還沒有確定傷亡者,本台將繼續為您跟蹤報道......」

mc0036?

沈小愛和依依一起坐上了前往新西蘭的航班mc0036......

依依和沈小愛都在這駕飛機上......

怎么可能?

他的依依才五歲啊?

捏住寧靜肩膀的手在不知覺間降落,葉致遠一向理智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直到寧靜碰的一聲跌坐在沙發上他回過神來。

緊盯著碩大的液晶電視屏,雙腿好似不在能負荷身體的重量,整個高大的身軀是不能承受一般,重重的跌坐在沙發里,閉上雙眼,低下頭,雙手插入額頭的發絲,捂住雙眼。

依依......

心痛到無法形容,捂住的雙手,一抹溫熱在手掌心散開,仿佛撐起的一道城牆在一瞬間崩塌。

心口的那一塊,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了。

寧靜跌坐在沙發上,看到葉致遠也跟著坐下來,接下來便沒有任何反應。

她從未見過葉致遠這樣,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坐在沙發上的高大身軀像是被千斤頂壓著般,壓的他整個人都無法動彈起來。

「葉......葉致遠......」

他還是無動於衷,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葉致遠,你怎么了?」寧靜身子向傾,拉住他的衣襟。

雖然方才還是決裂的兩人,但此刻的葉致遠脆弱的像個孩子般,寧靜有些不敢置信,當看清眼前的一切,感覺他周身透露出無言的痛處,她才感覺到事情貌似開始嚴重了。

心口被揪住,看著這樣的葉致遠,寧靜輕咬了一下唇瓣,最後還是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動作開始用力,只希望他不要沉寂於悲傷中。

他終是很快的冷靜下來,抬起頭,眼眶處有些紅絲,聲音帶著一絲低啞,「這下你滿意了,她們全部在這架飛機上。」

寧靜臉上的表情一僵,什么,他說什么,依依和沈小愛在這架出了事的飛機上。

本能的找來遙控器,將剛才的新聞重播。

不可能的,一定是騙她的。

依依還那么小,怎么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在說她雖然討厭沈小愛利用依依來接近葉致遠,但是她從未想過沈小愛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一定是假的。

葉致遠連余光都不願在看她,頎長的身子朝門外走去。

寧靜猛然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子跌跌撞撞的向前行,她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必須要跟去。

機場。

葉致遠夾在手指尖的一口煙燒到了手指頭的嫩肉,他才將它扔在地上,目光里一片猩紅,看到新聞的時候,如果心里還存在一絲僥幸的話,此刻站在機場的大廳,那是一點僥幸心里都沒有了。

機場的大廳內,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三三兩兩圍成一群,哭泣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用眼淚來宣泄失去親人的痛處。

葉致遠的視線冷漠的掃過人群,直立於人群中,鶴立雞群,耀眼奪目。

寧靜站在他的身邊,無聲的留著眼淚,她直到現在都無法想象這一切是真的。

葉致遠此時是後悔的,如果他沒有刺激沈小愛,如果他不在那樣的時候帶著寧靜離開,如果不是一次次將她推離開,如果他不是這樣的搖擺不定,她就不會傷心的帶著依依離開,更不會坐上前往新西蘭的航班,更加不會遇上這次空難。

他後悔,自責,恨不得在飛機上的人是他。

只是,人生永遠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這時,機場內的通道開始變得擁擠起來,從里面陸陸續續的有人群涌動。

「啊, 還有活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尖叫了句,葉致遠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奔跑起來。

他心中那唯一的願望,只希望被救出來的人是依依和沈小愛。

寧靜自是也聽見了那人的尖叫,身體本能的跟著葉致遠向通道口跑去。

擔架聲音傳來,兩名護士抬著一個男人。

不是。

不是他的依依?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都不是依依。

生存的幾率很小,葉致遠越來越沒有信心,悲傷的低下頭,不敢再看那個通道。

你無法想到,愛著一個人,到了無法直視的地步是多么的痛。

「是依依......」他不敢看,寧靜卻是睜大了眼睛在找,所以當依依從里面被推出來的時候,她欣喜的抱著葉致遠的胳膊大叫起來。

葉致遠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依依睡在擔架上,一張笑臉,慘白慘白的,手臂上,胳膊上全都是血。

沈小愛接著被推出來,她受的傷似乎比依依的嚴重,臉上都是血,已分不清楚原來的模樣,但葉致遠還是第一眼就知道是她。

寧靜落下了眼淚,依依沒事,太高興了。

雙手胡亂的抹了把眼淚,然後跟上救護車。

車內,葉致遠抱著沈小愛,寧靜抱著依依,她們一動不動,連眼睫毛也未曾顫過一下,車廂里如此安靜,卻聽不間微弱的呼吸聲,醫生快速的拿出氧氣罩,分別給他們插上,然後進行簡單的包扎。

沈小愛身上的傷口很多,最重要的是頭部,全都是血,依依卻好了很多,只有胳膊和大腿上有外傷,很顯然,在發生爆炸的那一刻,沈小愛是將依依緊緊的抱在懷里的。

葉致遠穿著白色的襯衣,此時抱著沈小愛的身子,好多的血,堵也堵不住,那些血染紅了他純白色的襯衣。

寧靜心疼的抱著依依,昨天這張小臉還在笑,可今天卻為何睡得如此沉靜。

寧靜將依依的手握在掌心,淚濕了滿臉,就是不讓落下來,她好怕會滴到依依的身上。

葉致遠伸出手想要堵住沈小愛頭部的血口,可怎么要堵不住。

「小愛,小愛,是不是很痛......」他的淚落了下來,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五年前,他就給了她一槍,五年後,她回來,他居然又害的她滿身傷。

「小愛,對不起......」葉致遠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全然不管那鮮血會弄臟他的頭發和衣服。

寧靜怔怔的看著,心跟著裂開了口子,

終於到了醫院,沈小愛和依依分別被推進了兩間手術室,而葉致遠和寧靜站在手術室外面,葉致遠渾身都是血,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受傷的那個人是他。

心臟抽疼的厲害,低聲道,「寧靜,我們離婚吧。」

那么輕的聲音,那么淡的語氣。

寧靜以為自己會聽不見,卻沒有想到聽得一清二楚。

她提出離婚的時候,還沒有痛到這樣的地步,可為何聽見他說,會痛成這樣。

「為了給她一個交代嗎?」寧靜開口,盡量保持著聲線的平穩,可是哽咽的語調卻還是出賣了她。

「寧靜,我們不該結婚。」葉致遠靠著牆壁,閉上雙眼,臉上痛苦無比。

他不該結婚,他應該一輩子都不結婚,他怎么配得到幸福。

「葉致遠,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逼她走,她今天會走,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寧靜苦笑,雖然她們的婚姻已經走到盡頭,但是她卻不想帶著一身的罪孽離開,她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不是你逼的那又怎樣,她畢竟是因為你而離開。」葉致遠只要一想到沈小愛和依依身上的傷,便沒有辦法冷靜,她不應該受這份罪。

寧靜聲音不穩,畢竟剛剛哭過,再加上陽台的風吹來,十月里的天,晚上是冷的很,整個人都冷的顫抖,「葉致遠,就算是離婚,你也應該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我想要為我們的婚姻做出努力,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可以的。」

哽咽的訴說,像長年老酒般,緩緩道來。

沈小愛受這樣的傷,她也很難過,但不是她的錯,她便不會去認。

寧靜看著身旁閉著眼睛的男人,眼淚從眼縫里鑽出來,像是沒有靈魂般的軀殼。

滾燙的眼淚燒過臉龐,心跟著顫抖。

是為了即將逝去的婚姻,也是為了手術室里的依依,更是為了這樣的葉致遠。

寧靜承認,她愛葉致遠,愛到連一絲的委屈都不要給他,他一向是高大俊逸的,從未像現在這樣,傷心的沒有言語。

「新婚夜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要葉太太的位置,你便會交出來。」葉致遠緩緩的開口,那日的話他雖然醉了,卻也記得清楚。

呵呵,寧靜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

原來,她從來不是葉太太。

「好。」乖巧的答應著,她現在還能說什么,他用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堵她。

這時,手術室的門從里面被大力的推開,一個護士匆匆的跑出來,看著門外坐著的兩個人,「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我是。」 葉致遠快速的站起身,一步就走到護士的前面來。

「哦,那你快去驗下血,血庫中的血不夠。」

「抽她的血。」護士剛說完,葉致遠一把提起寧靜的衣領,大聲的對護士說。

寧靜不可置信的看著葉致遠,心疼到窒息。

原來,痛與最痛只差一步而已。

「她是什么血型,是不是直系親屬,直系親屬的不可以。」護士摘下口罩,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她是rh陰性血,和里面的病人一樣的血型,而且不是直系親屬。」葉致遠將寧靜送到醫生的面前,動作很是急促。

寧靜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致遠,他怎么對於自己的血型那么清楚,她不會相信葉致遠做些功課是為了了解她,而她恰好和沈小愛是一個血型。

這么珍貴稀少的熊貓血,那么少的人會有,可偏偏為什么她和沈小愛都會有。

寧靜臉色慘白,站在他的面前,纖瘦的身子像秋風中的落葉,單薄無力。

「可是......她本人似乎不願意。」護士看了眼寧靜,一臉的不情願。

「我說抽她的血。」葉致遠再次提起寧靜的衣領,怒吼。

寧靜的耳膜都要被葉致遠給震裂了,足以說明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們先商量下,我安排抽血設備。」*看了眼盛怒的葉致遠和一臉平靜的寧靜,走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