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暢快的感覺,真的很久沒有了。
快步走著的時候,金黃色的靴子上濺到了點點污漬,就連披風和外衫後面也不能幸免。
幾步的身後,宮人拿著紙傘,氣喘吁吁地疾步小跑:「皇上,您慢著點兒!奴才跟不上您吶!」
朱祁鎮卻毫不在意:「不必打傘了,春雨潤人。」
「皇上,這若是淋病了可如何是好。您倒是等等奴才啊!」
「對了。」朱祁鎮的腳步驟然停住,「你若真怕朕病,便去把太醫院許太醫請到坤寧宮。」
「可是皇上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啊……」
朱祁鎮鳳眼一挑,沒有多說一個字,宮人便識趣地退下了。
走到坤寧宮門口的時候,朱祁鎮不禁意又看到那面紅牆,宮人們已經在搭建翻修的架子了。今日看來,舊也有舊的好處。
便口諭一道,將工程停了下來。
走進坤寧宮的時候,沒有看到伺候的宮人。
一路走進內殿,他沒有聽到一句「萬歲」,卻覺得這種寧靜,令他感覺自在。
他腳步很輕,沒有打攪到這里的草木,自然也不會打攪到里面躺著的病人。
雲軒熬了一夜,已經累得靠在床邊睡著了。
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卻依舊美得如同不是世間之物。
當她訝異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近的時候,朱祁鎮毫不猶豫地用手指點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
「噓……你的侍女睡著了。」
夢硯看一眼熟睡的雲軒,欲張的嘴便合上了。只是看著高高在上的他,肩頭落滿水珠,發絲亦貼在了額頭。那張精美絕倫的臉上,並看不出什么殺氣,對夢硯來說,他就是一個讓人永遠看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