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拋磚引玉了。」朱祁鈺滿面笑意,作揖行禮。
雖是皇後,可私下,夢硯還是微微福身作為回禮:「王爺好風雅。」
「風雅不敢當,別人都是貪戀美色,本王卻只有這貪戀美景的癖好。」
「王爺說笑了,」夢硯起身,「王爺方才念的,是蘇子由的詩。」
「是啊,描寫荷花的詩句頗多,可描寫夜荷的,卻極少。」朱祁鈺覽一眼荷花池,一臉迷醉。
「蘇子由的詩詞雖不比他哥哥東坡居士,可卻也朴實無華,讓人喜愛。」夢硯亦跟到了荷花池邊。
「在這宮中,能與人同趣,感覺真是奇妙。」朱祁鈺沒回頭,卻能聽出他言語中的喜悅。
夢硯淡然回答:「本宮榮幸之至。」
雖然兩人直面荷花池,可朱祁鈺的余光里,卻全部都是錢夢硯清淺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哪怕是指尖一個小小的弧度,都無一遺漏地落入朱祁鈺的眼中。
他並不想如此注意她的。她是皇後,是這個國家的國母,這無法逾越的鴻溝注定他們只能是如今這般客氣禮貌的關系。
可不知怎的,她的所有還是精細地落在他的思緒里,纏繞束縛著,令他感覺心跳加快。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境,朱祁鈺適時地扯開了話題。
「聽皇兄說,他要讓後宮之權回歸坤寧宮,臣弟先恭喜皇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