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皇上真要賞賜……」夢硯伸手拿起盤子里還帶著溫度的月餅，「那皇上就賞臣妾一盤月餅吧。從前只吃過甜月餅，此番嘗到土灶鮮肉月餅，真是覺得新鮮呢，臣妾還想嘗嘗。」

朱祁鎮一聽，眼神里的帝王之氣便瞬間軟化成了寵溺：「如此這般替朕著想的，只有你了。」

底下的群臣與妃嬪，心里皆是驚訝，卻又不敢出聲。皇上與皇後舉案齊眉倒也是常事，只是他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愛意，讓群臣振奮，讓妃嬪嫉妒。

底下坐著的，還有朱祁鈺。這場中秋歌舞夜宴，他幾乎是絞盡腦汁，把能想到的，最好的，都推薦給了夢硯。她亦感恩惜情，悉數采納，且加上自己的見解，把整件事辦得很漂亮。

可他心里終是矛盾的，希望她好，可眼見著從來笑得淡然的她，在皇兄面前露出甜蜜的笑容，眼見著皇兄的眼中只有她的時候，心中的卑微感又開始作祟。無論如何，他不過是她夫君的弟弟……他不能擁有她的美，她的笑，她的一切。

萬宸妃緩緩起身，端起酒杯：「臣妾病軀，本不該攪了大家的雅興，咳咳……可臣妾有幸，能盡綿薄之力，陪著皇後娘娘准備此次夜宴。臣妾親眼見著皇後娘娘如何操勞，十分敬佩。私心想祝皇上皇後琴瑟和鳴，恩愛長久。」

朱祁鎮與夢硯同時舉起酒杯。

「宸妃這次亦功不可沒，人在病中，還能協助皇後，真是辛苦了。前幾日西域進貢了一些上號的蟲草，朕讓御膳房給你琢磨幾道葯膳。」

三人將酒喝下，宸妃又言：「其實這次夜宴，郕王亦出力不少。王爺百忙，依舊協助皇後娘娘，為娘娘四處奔波，尋找新鮮的菜色和酒品，實在辛苦。白日里練兵，晚上還要與娘娘、臣妾商議種種細節，臣妾實在感動不已。」

話一出，四下便有了一些竊竊聲。聲不大，找不到來源，卻讓夢硯與朱祁鈺的心里，同時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