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能選皇後之子？」

「且不論他還是個胎兒，將來是男是女都是問題，大臣們如何能夠答應？皇上也不是沒有王爺這樣的想法，可是即便皇上答應了，大臣們能依著？太妃娘娘又豈能同意？」

「關鍵是……」話至一半，朱祁鈺終究住嘴，他怎么會不了解夢硯，她怎么會看得上「太子」的榮華，又怎會願意將自己置於眾矢之的，皇兄的這個決定一定是艱難的，因為夢硯定是什么都不要的。

想到了這層，朱祁鈺終也是嘆息。

「再者言，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講皇帝當得得心應手，」夢硯花環撫摸著肚子，心疼道，「若將來孩子不願將天下裝之於胸，只願與詩書為伴，與美景為伍，那這皇帝的頭銜豈不是成了束縛？」

朱祁鈺太懂這種感覺了，從小，他便是幸運的那一個，自由自在，願讀書便讀書，願玩樂便玩樂，一切順其自然。可皇兄成了萬人敬仰的皇帝，卻也成了萬千束縛的中心。皇兄的笑顏也正是在那時變得越來越少，終究成了冷酷。

「雖偏僻，到底是宮里頭，人多眼雜，有些話，王爺雖有疑惑不解，但也請爛在心里頭吧。本宮要回宮了。」

「皇後留步。」朱祁鈺一個飛身，將杏樹上的帕子連同那最後一朵杏花帶了下來，「皇後忘了這個。」

夢硯回身，看著那一抹將敗的粉紅，突然覺得憐惜：「多謝王爺，本宮回去會將這倔強的花納入香囊的。」

正要伸手去接，不遠處，有腳步聲匆匆傳來：「你們都麻利點兒，皇後娘娘等了許久了。」

雲軒帶著一波奴才和凳子、梯子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