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豈能輕易放過？若王振發覺她的疑心，失掉了這個機會，那將是多么遺憾的一件事……

想到這里，周卿寧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從今晚起你不必伺候在側了！」

湘雅依舊優雅地福身，恭送周卿寧妖嬈的背影，可心底卻是一陣寒涼，她自小服侍在周卿寧身邊，深知她的脾性，亦了解她的優缺點，此刻她站在這里，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手腳發涼……

她從未將怒氣如此直接地撒在自己身上，就好像，她折磨其他宮人那般，隨意地將她那毫無規律可言的脾氣發在別人身上，而她多半是那個旁觀者，而今日她成了親歷者。她的腿戳在承歡宮如夢如幻的地毯上，半天動彈不得……

是夜，乾清宮的大殿內，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朱祁鎮正在同朱祁鈺等一干大臣商討著親征的事宜。戰爭是殘酷的，每一個決定都事關勝負，由此，每一個議題，都被寫在紙條上，貼在一張作戰圖的右側，商量完一個，摘掉一個。

這是朱祁鎮的意思，這一仗，他是只許勝不許敗的。

只是，戰爭之事，商量起來頗費腦力，大臣們的茶水不斷，提神醒腦，也緩解口干舌燥的境地。

朱祁鎮的待遇自然好些，當大臣們為了一個問題爭論不休的時候，他便停一停，到內殿透口氣。

這是今日不知第幾次暫停了，朱祁鎮只覺得乏累地很，走到內殿中，當即便一頭栽在了軟榻之上，重重地呻吟一記。

眼簾方才合上，便有一雙溫柔的手，拿著一塊同樣溫柔的帕子濕潤地在他臉上擦拭。

這份小心與仔細，也只有他深愛的女人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