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行事。」夢硯一個眼色，輕聲道。

「奴婢……不，我都習慣了，突然要改口倒是難為了。」雲軒遞上水壺，「你喝點兒水吧，塞外干燥地很。」

「好。」夢硯接過水壺，「多謝。」

雲軒抿嘴笑了笑，心里是半絲的甜味，竟沒想到還能有與主子以平輩相稱的時候。

「這幾****與那廚子混熟了，晚上將士們吃完之後，他允許我借用鍋鏟。」

「不許麻煩大軍里頭的人。」夢硯輕聲囑咐，「萬一誤了皇上的大事不好。」

「這幾****見你眼底烏青，想必是累了。常年在宮中，一朝外出，不注意著身子可不行。而且你為避嫌都不與皇上一起用膳，終日只吃奴才們的飯食，別說是皇上，我都心疼地很。」

「還不是為了不要暴露身份嘛。」夢硯一點都不委屈，「能夠放下身份，真真實實地生活，這種感受實在是久違了。為此吃穿用度稍差一些也沒什么。」

「那也不能熬壞了身子。昨日皇上還囑咐我要照顧好你。今晚我為你煮一碗參湯，你一定要來喝。就這么說定了！」

說著，雲軒便跳下車，匆匆走了。

夢硯隱忍而笑。

出來前，夢硯與雲軒商量，要裝就要裝得像。

所以夢硯拒絕了朱祁鎮一同用膳的提議。平日里伺候他入睡後，夢硯便回到奴婢們的帳房中，與雲軒一塊兒睡。

宮中的人眼尖，夢硯便在外衫與內衫中間夾穿了兩層衣裳，這樣看上去身形便豐腴了許多，原本青干瘦骨的身材竟也勻稱了，依舊好看。至於面容，夢硯也不敢馬虎。她讓雲軒在自己右臉顴骨上畫了一塊類似蝴蝶胎記的東西，這樣一般人見著她首先便注意到胎記與其奇特的形狀，反而不會在意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