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沒有回頭，只給了一個側臉：「多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有這功夫不如早點回去養病。」

夢硯有些恍惚。上一次，在皇帳門口，他也是執意先走，夢硯請他留步的。那時的他也給了這樣一個側臉……

「我不是想說這些。」夢硯將雲軒手中的葯碗拿過來，送到伯顏面前，「大人，現今將士們未戰先病，我不過是一介奴婢，怎能用將士們的葯。還請大人將葯給本該吃葯的將士送去。」

伯顏聽完，下意識地回頭，上下打量了夢硯。發現她很認真地在說事，這才收了神，轉過身去。

「這是我的葯。」

「什么？」夢硯竟沒發現，原來伯顏也病了，「既然是大人的葯，那我更不能要了。」

「既然救了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伯顏仰頭，望著天際，「不許再拒絕我。」

雖然他用字極簡，但他平淡的語氣下，卻讓人覺得真誠。

「那么……多謝大人。」

雖然他背著身，夢硯還是福身行禮。

待到伯顏走遠，雲軒望著他的背影滿臉疑惑：「伯顏大人一個粗莽漢子，沒想到還有這么細心的時候，這帕子看上去甚是精致呢。」

「以前只覺得他不簡單，此番看來倒是個有故事的人呢。」夢硯怔怔地望著他，突然多了一些想要了解他的沖動。

回到住處，夢硯感覺渾身虛透了，掌心里都是虛汗。服了葯便覺得昏昏欲睡，難受地很。

「太醫的葯想必就是讓人想睡的，不如趁此機會多睡一會兒，也好養精神。」

「也好。只是……別告訴……皇上。」夢硯已無多余的力氣，很快便合上了眼。

而朱祁鎮與大臣們正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看著生病的將士越來越多卻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