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上香救人(2 / 2)

兩人使勁拉著灰衣人找到了一個還算干凈山洞,簡單清理了一下把人拉了進去。趁著清芙去找遮住洞口枯枝枯葉,寧玉瑤從空間里拿出上好傷葯給他塗在傷口上,想了想,又取出自己煉制的一顆「小還丹」用靈泉水化了給那人灌了下去。

兩人用枯枝擋住洞口時候,書瑤望著那人沉睡面孔,寧玉瑤想,服了小還丹,即使那毒沒解,或者他身上有什么重傷,應該暫時都死不了,他醒來後自己還有時間再想辦法。自己狠下心舍了一顆小還丹。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么對這個陌生人會如此舍得,一心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地好起來。

思來想去,走的時候,寧玉瑤手一揚,把威風留在了山洞,既然心中不舍,還不如帶到自家附近給他好好治療。

等回了寺院之後,清芙才覺得今天才是驚險,又遇到老虎,又遇到追殺,這一天簡直就是過得驚心動魄。

而寺院中的惠娘和眾人也差不多拜完佛,賞盡風景,正好見到寧玉瑤回來,直接就乘馬車下山去了。

與其他人相別之後,清芙帶著精神力不濟的寧玉淵回了錦綉坊,而其他人走在雲鎮大街上,惠娘緊緊牽著寧玉瑤的手。大街上人多,外地人多,經常有小孩走失、被拐事情發生,何況自己女兒生得粉妝玉琢,機靈可愛。

一行人去了舒默齋,寧父想到最近家里面缺了筆墨紙硯,干脆帶著家里人來這兒挑選了一些合適的。

寧玉瑤在店鋪里四處閑逛,突然發現一處角落里堆著一堆散亂書本,滿是塵埃。寧玉瑤一眼瞥過去,剛好一陣風吹過,其中一本書被風掀起了兩頁,書瑤頓時被吸引過去,蹲書堆前拿起了那本書。

翻開一看,居然然是字帖,而且是「梅花小字」,寧玉瑤曾聽寧父說過,這是一種花形字體,據說是幾百年前一位前朝才女所創,以「遠看為花,近看為字,花中有字,字里藏花,花字融為一體」為特點,將文字與梅花巧妙地融合一起。這種字體很美,但很難練習,書寫困難,幾乎失傳。現在就算能找到字帖少之又少,據說整個大齊不超過五本,還多是殘缺不齊,都那些世族大家手里。

而今寧玉瑤手上這本「梅花小字」字帖卻是一本非常完整原本字帖,而且可以看得出來,之前應該是保護得很好,平平整整,沒有卷曲折痕,只是不知為何現堆這里,還滿是灰塵。

寧玉瑤試探地問了一句:「掌櫃伯伯,這些書賣嗎?」

掌櫃瞥了一眼:「那些是我們伙計剛從鄉下剛收上來舊書,還沒來得及整理呢,小姑娘有看上,就一本給四十文吧,你手上那本薄一些,就三十五文。近我們店里缺人手,還真顧不上。」

寧玉瑤大喜,趕緊又拿了一本剛剛翻到農書,對寧父大嚷道:「爹爹,我要這兩本,共九十文。」

掌櫃一聽,笑道:「既然是寧舉人的女兒,這樣吧,算便宜些,就八十文吧。」

寧玉瑤用帕子把兩本書擦干凈,緊緊抱著,寧父見女兒這么喜歡,也沒有管那是什么書,直接付錢買下:「那就謝謝掌櫃了。」

寧父幾人走出了「舒默齋」,到一個拐角處,寧玉瑤把書往寧父懷里一塞激動啊,寧玉瑤小手還有點顫抖,情不自禁地轉回頭看看,生怕有人跟上來要回那本書似。

「妹妹,你買的是什么書啊。」等到了錦綉坊後院,寧玉霽看到妹妹這么激動,不由發聲問道。

「爹,娘,哥哥,這是失傳已久的梅花字帖。」寧玉瑤聲音中還帶著濃濃的興奮。

「呀,就是這本字帖啊?」一旁的寧玉磊恍然大悟,「難怪你當時抱得那么緊,生怕人家搶回去似。不過這字雖然怪好看,應該不好寫呢。」寧玉磊翻了翻寧父手中的字帖,真心覺得這梅花一樣字,姑娘家學習很不錯,只是有點難。

見女兒挖到了寶,寧父眼里充滿的濃濃自豪,自家寶貝女兒就是個小福星,撞到東西自然都是好東西,就算這種字體雖不是什么出自什么名家,寫起來也是靈秀之至、賞心悅目。

惠娘也是聽說過「梅花小字」,不過據說這種特殊字體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沒想到竟然有幸在女兒手里一睹「梅花小字」風采,也一起嚷嚷的興奮道自己也要學一點。

等回到寧家吃完了晚飯之後,惠娘在房間接著做錦綉坊的綉活兒,寧父也帶著兩個哥哥和弟弟在書房里研討學問上面的問題,寧玉瑤因為神識中傳來威風的報訊聲,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溜出門去。

鄉間的小路有股泥土的清新氣,多聞上幾口便如清洗了身體的濁氣一般,覺得全身都輕了幾分,只是進山的小路有些泥濘,好在可以踩著路邊的野草前行,只是走幾步便沾濕了綉鞋和裙擺,寧玉瑤只得雙手提著襦裙,好在出門前她換了舊鞋和舊衣。因為心中的悸動,看到那個血人的時候,寧玉瑤就一直心中隱隱不安,讓威風將那個人帶到自己家附近好生看看,不過還是不敢帶回家就怕牽連了家人。

按著威風指引的方向,便看到一處岩洞,這岩洞寧玉瑤並不陌生,以前獵手冬天打獵時晚上山路難走,便會宿在山洞里過一晚,但梨花村這一邊一直沒什么大的獵物,所以打獵的人日漸減少,現在基本沒什么人過來,所以石洞也就荒廢已久,洞里恐怕已經長滿了青苔。

沒人住的地方看著總是有些滲人,那洞口黑洞洞的仿佛有什么危險,寧玉瑤不是真的五歲女娃,呼叫了一聲「威風」之後,看到它的身影顯現,這才輕輕的掂腳小步的往里走,岩洞並不大,只是因為快傍晚光線有些暗,待眼睛適應了里面的陰暗後,她這才看清整個岩洞,如她所想因長時間沒有人住,兩邊的石壁都生了一層綠苔,但地上顯然有人清理過,走過去倒不至於滑倒,她一邊慢慢的走一邊四下看,腳下一個不注意便踩到了什么,寂靜的洞里突然發出了一聲「嘩啦」的聲響。

寧玉瑤急忙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待看清後,才發現那是一些生銹的弓箭鐵器之類,可能是以前路過的獵人丟棄的,被人堆在這里,就在她將目光從這堆廢鐵上移開時,右面不遠處突然有人咳嗽了一聲,聲音聽著似有點痛苦。

走近了才看到,洞里靠里面的石壁有塊較平整的石頭,應該就是留做過路人休息的地方,此時那石頭上正躺著一個黑影,就著洞里陰暗的光線能看出是個人,似乎是極冷的樣子,整個身體都痛苦的蜷在一起,即使有人進來了也一動不動維持著那個姿勢,如果不是剛才聽到了這人在咳嗽,恐怕還會以為上面躺著的是個死人。

想到此,她快步的走到石床前,剛叫了聲喂,便發覺不對勁起來,因為靠近後她聞到一股惡臭,這股惡臭味兒她並不陌生,此時她也顧不得捂著鼻子嫌棄,急忙伸手過去覆在那人額頭上,溫度燙得她手直哆嗦。

威風看到主人不管自己有點委屈的小聲「吼吼。」寧玉瑤趕緊安撫它,把它帶進了空間。

「優優,你出空間一下看看。」寧玉瑤用神識傳音道。

「好的,姐姐。」優優沒有任何反駁,盡管外面靈氣很少,但是姐姐既然這么急切的召喚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出空間,視線變暗了不少,優優盯著眼前躺著的男人說:「姐姐,你是想救他么?」

「是,優優,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中一直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一定要救不然就會後悔。」寧玉瑤知道修真者一般能夠趨利避害,對一些事情的靈感度比凡人高多了,所以寧玉瑤不敢忽視自己心中的感覺。

「姐姐,剛才我看了看這個人,好像他臉上用了什么葯物改變了容貌。」優優聽到是寧玉瑤的直覺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個人的音容面貌,發現臉上還有葯物的殘跡。

「葯物?」寧玉瑤探了探頭,仔細盯著眼前人的臉,真的發現脖頸以下一處有一個不明顯的地方微微翹起了一點皮兒,寧玉瑤想到好像古代有易容面具一說,趕緊用小手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輕輕地接下來。

寧玉瑤心中嚇了一大跳:「嗬,怎么是旭哥哥?」趕緊的喊了兩句「旭哥哥,旭哥哥」,只是現在景旭遠因為受傷過重,現在又發起了高燒,根本對外界完全沒有意識。而景旭遠因為辦一些秘密的事兒,所以改變了身形和容貌,只是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讓人追殺至此。

「優優,他這是怎么了?」寧玉瑤著急的問,本來自己就有不好的預感,一直心中不安,現在看到是景旭遠,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當時自己相信了心中的感覺沒有選擇見死不救。

「姐姐,他受了刀傷,當上有毒,不過幸好姐姐你及時用靈泉水解毒和小還丹保命。」優優將景旭遠的情況說了出來:「姐姐,我剛才仔細檢查發現他身上中了劇毒無比的的毒,已經差不多中了有十年了。」

「什么?中毒。」寧玉瑤吃驚的睜大自己的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十年的毒啊。

「而且這種毒極其陰險,難解至極。」優優解釋道。

「優優,連你也不能解嗎?」寧玉瑤看著眼前甚是痛苦的少年,心痛的發問道。

「姐姐,我手中倒是有葯方,只是我們手上並沒有全部的葯材。」

「需要什么葯材,你先說說,我看能不能找到。」怪不得眼前的少年一直冰著個臉,中這么陰險的毒十年,如果是平常人早就瘋魔了吧。

「九轉金蓮,靈貂心頭血這兩味是必不可少的。」優優說:「九轉金蓮現在空間里面只有蓮子,但是九轉金蓮開花需要千年時間,至於靈貂,這凡世根本就沒有,所以······」

「他會死,是嗎?」寧玉瑤不知為什么心中很痛很痛,簡直感覺有一種世界都要崩塌了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什么,現在也不想來追究原因,臉上帶著不能控制流下來的淚:「還能堅持多久?」

「五年,只要五年還不能解毒,可能······不過姐姐空間里的一些葯方雖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緩一緩體內的劇毒。」優優看著寧玉瑤流淚,有點不知所措。

「那你先把九轉金蓮的種子種下去吧,靈貂的事我在想辦法。」寧玉瑤想著總還是有點希望:「現在先把他這傷解決了吧。」說完拿出空間里面的傷葯,解開景旭遠的衣服,眼前的少年一副眉目如畫的模樣,身材並不健壯但是確很精壯,皮膚可能因為不常見光的原因很白皙。

寧玉瑤伸手小心的摸了摸景旭遠的額頭,還是如之前一般的燙,再不將溫度降下來,不用解毒直接燒上三天人可能就不行了,考慮到景旭遠發了高燒,想直接進了空間熬了葯和人參湯出來。

不過寧玉瑤想到此,目光立即移到石床上那人的四肢,上下查找看是否有什么異樣,果然便見在右腿處有大量血跡,顏色已經呈暗紅色,因褲子本是深色,不細看竟看不出異樣,寧玉瑤見狀頓了下,如果是胳膊或者腳,這倒是可以用草葯敷一下。

寧玉瑤站在石床邊,硬著頭皮伸手想要撕開有血跡的布料,結果那布根本不用撕,早就爛成布片了,和著血黏在傷口處,寧玉瑤滿頭大汗的才將傷口周圍的布潤濕清理開,顧不得擦汗的拿過石床邊的油燈湊近一看,就算有心理准備也忍不住的嚇了一跳。

傷口出乎她的意料,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看著便像是箭射中了腿,若是取得好也不會是多大的傷口,但顯然取法粗暴,似被人用強力拔,出來的樣子,整個傷面扯得很大,寧玉瑤看著看著臉色發白,頭皮發麻。

好在最近天氣涼爽了些,否則傷口被蠅蟲叮兩下,蛆蟲恐怕也能生上不少,那滋味可真會讓人生不如死,寧玉瑤趕緊用靈泉水給他清洗下傷口。若這傷口不處理,就算往那人嘴里灌多少葯水都沒用,也好在這次來她在空間里面備了一些東西,有干凈的白布。

寧玉瑤用的是蒲黃的花粉,還有兩種是白雞草和青蒿的根,用水將它們搗成了細末,里面自然也加了兩滴泉液,葯效多少能提高一些,隨即她便將糊糊挖出來,然後外敷在了那還流著血水的傷口上,用一塊白布緊緊壓好,又撕了一截棉布就著腿纏了一圈系緊。

寧玉瑤這才松了口氣,站直快要斷掉的腰,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汗,此時石床上的景旭遠額上疼得是滿滿的汗,之前還有點反應,現在恐怕已經昏死過去,寧玉瑤在他鼻下探了半天,見還有氣,這才放下心來。

額頭上的溫度還是沒有退,她只得用最簡單的辦法,用涼水擦洗四肢腋下和額頭,這伺候人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寧玉瑤汗流浹背的幫他身上的傷口全部清理完,一一上完葯,又喂了自己進空間里面熬的葯水,寧玉瑤熬葯的時候,還往里滴了兩滴靈泉水,泉水能使效用多上幾成,一般的葯材熬煮後只能出五六分葯效,吸收了泉液便可達到八,九分,她將熬好的葯小心的倒在碗里,這才端著到了石床邊。

她雖力薄但還是有些經驗,為防止湯葯嗆到氣管,往他頸下塞塊干木頭,然後將其鼻子一捏,舀一勺葯便順著其牙縫緩緩喂入嘴中,不多時一碗葯便進了七七八八。

大概是她的手冰冰涼,石床上那人竟是微動了動,但顯然人已經燒得有些神智不清,只是潛意識的往額頭那抹舒服涼意上蹭去,喉嚨里似乎還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叫聲,最後再無動靜。接下來的一切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一抬頭,卻發現一夜的時間過得太快,此時天邊已是隱隱發亮。

寧玉瑤回去時沒敢走家里的正門,而是從側面松動的一處籬笆口仗著人小鑽了進來,實在是有些狼狽,被枝條掛的頭發都松了一綹,隨即便急忙換下了身上的帶著些血跡的衣服。

寧玉瑤休息了半天之後,又去了山洞,山洞比外面要涼爽的多,寧玉瑤仍如昨晚一樣平躺在石床上,一動不動的,但看其神情似乎沒有昨晚那么痛苦,寧玉瑤伸手拿下覆蓋在他額頭的布巾試了下溫度,沒有昨夜那么燙了,但是仍然還是有些熱,不過這也很正常,這么重的傷不可能幾個時辰就好。

隨即便伸手捏了他的嘴,先喂了幾勺米糊給他,又將骨頭湯灌了幾口,接著是葯汁一起沖下去,大概是葯汁灌得有些急,床上那人似有了些反應,先是咳出了點黑色汁液後,放在石床上的一只手便突然抬起,用力的將她拿勺子的手腕給攥住了。

「旭哥哥,你醒了?」看著眼前的人有意識地抓住自己,寧玉瑤興奮地大喊道。

景旭遠意識幽幽轉醒,眼睛還有點模糊,瞧清楚眼前的扎著雙丫髻的小丫頭是寧玉瑤之後,嘴唇輕啟,聲音里還帶著虛弱:「瑤兒······」

寧玉瑤本來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想知道他為什么中了十年的毒,為什么被人追殺,他究竟是誰?只不過看著氣息奄奄的景旭遠歇了想問的心思,算了,反正到時候景旭遠說不定會給自己說清楚。

等景旭遠力氣恢復之後,看著瑤瑤的神色,知道她想問些什么,早說晚說都要說,景旭遠干脆自己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追殺的原因,這次是因為景旭遠想潛入大耀國,偷取軍事防備圖,雖然最後把圖紙取出來了,不過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旭哥哥,原來你的身份這么高,是端陽王爺。」寧玉瑤倒沒有覺得奇怪的心思,早就猜到景旭遠的身份不低,只是沒想到是皇族而已,突然,寧玉瑤突然想到:「旭哥哥,那安大哥······」

景旭遠點了點頭,證實了寧玉瑤的想法,說道:「皇兄現在退位是太上皇,我們姓景而不是姓安。」

景是大齊國國姓,寧玉瑤在心中暗想,怪不得要隱瞞姓氏,一說出自己姓景,那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旭哥哥,你身上的毒?」寧玉瑤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景旭遠知道身中劇毒這件是根本隱瞞不了,停了一下才繼續說:「大齊國內亂,徐氏一族專權,在我幼時就給我下了劇毒,現在也沒有找到解毒的方子。」

「放心吧,旭哥哥,一定會治好的。」寧玉瑤安慰道,不過心中也暗暗打算進空間查一下典籍,找出辦法來讓九轉金蓮催生。

因為景旭遠並不想驚動景旭傾眾人,在山洞養了半個月之後,景旭遠又回京城穩定朝堂了。

只留了一張紙條給寧玉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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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入v第一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