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如此一刻鍾後,煉丹室內的丹氣除了被寧玉瑤吸收的一小部分,其余都轉化為靈氣消散在空氣中……

寧玉瑤又運轉了一個周天,這才輕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揮手打開爐蓋,就見爐底靜靜的躺著九枚龍眼大小的雪白丹丸,光暈內斂,靈氣氤氳,散發著陣陣清幽的冷香。隨手攝取一枚入手細看,卻見那雪白的丹丸表面印著絲絲淺淺的綠色紋絡,若不細看很難發現。

這是上品丹啊,自己也練過不少丹葯,這次是自己唯一一次練出上品品質的丹葯,強抑住心中的激動,寧玉瑤將丹爐中所有丹葯都攝入手中細細查看。總共這一爐九枚丹葯。不出意外的成丹率為百分之百。而成丹品質,除了兩枚上品丹之外,其余七枚都是中品,不過幸運的時並沒有下品丹的出現。

寧玉瑤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九枚丹葯按品級用三個玉瓶分別裝好拿給優優,叫他按照小紫的實際情況喂食給小紫。

等寧玉瑤出了空間之後,發現果然天色已經不早了,幸好自己進空間的時候,叮囑了一聲,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岔子。

寧玉瑤推開房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妙凝和綠瀾眼神一亮說:「小姐,你出來了,我們馬上去為你端水洗漱。」再來到這里之前,景旭遠就提醒過她們一切按照寧小姐的安排行事,所以兩人即使知道有什么不對,也會恭恭敬敬的做下去。

等寧玉瑤收拾好之後,就去前廳找自己的爹爹,剛考完的那幾天寧玉瑤生怕自家爹爹身體不適,幸好沒出什么大事,現在也緩和過來了,而且關於旭哥哥身上的毒也暫時有解決之法了,心情不錯的寧玉瑤覺得現在有時間去看看爹爹。

「瑤瑤,你過來了。」寧父遠遠看到女兒走來,一臉欣喜地招呼道:「你來得正好,王爺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到你大哥的師傅了。」

「爹爹,是誰啊,你這么高興?」寧玉瑤不免好奇的問,自己可是看出來了,不只是自家爹爹,就連大哥也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想來應該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因為景旭遠的身份問題,盡管寧父眾人沒有與他疏離,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禮不可費,平時提到的時候也不會像以往那樣直接招呼「旭哥兒」,而是王爺,不過寧玉瑤沒覺得有什么,也就一直像往常一樣,寧父看到景旭遠一副喜歡的樣子,不免有點噎住,本想叫女兒改過來的,不過想想還是做罷。

「是大齊國有名的大學士許老先生。」寧父直接說道:「這位先生曾經還是帝師,曾經傳授過太上皇和攝政王的學業,學問更是不用說了。」

「這么厲害啊,那大哥以後肯定能夠考個狀元回來的。」寧玉瑤很是高興景旭遠這么給力,直接將自己的老師介紹給自家大哥。

「不過,許老先生可是說了要先考校一下你大哥的功課才行,莫要高興得太早。」寧父身上帶著文人的謙虛,往往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大哥才識淵博,在同齡人面前也是數一數二的,就算是一些年齡漸長的人不不見得能夠超過哥哥,肯定是沒問題啦,而且這個老師還是旭哥哥推薦的,他這么靠譜,不會有什么岔子的。」寧玉瑤樂道,語氣中完全帶著對自家大哥和景旭遠的信任和崇拜。

「你這小丫頭,就是喜歡誇下海口。」寧父疼愛的刮了刮寧玉瑤白嫩嫩的鼻梁,又轉頭對著寧玉霽說:「霽兒,你有信心嗎?」

「爹爹,你就放心吧,兒子一定全力而為,定不負爹爹和妹妹的期望。」寧玉霽現在聲音還帶著一點激動,聽到攝政王府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寧玉霽都快感覺飄飄然了,因為對於文人來說,拜一個才識淵博德高望重的師傅那可是所有人的夢想。

許老先生那是什么人,是皇室的帝師,曾經位列三公,顯赫一時,就連許老先生所在的許氏家族千百年來都是清名遠揚的書香門第,更難得的是清貴世家大族,族中弟子莫不是一代大師或者位列權位。

就連許氏女子都是不差才情的,因此許氏一族的女子也是美名遠揚,眾學子也以娶到許氏一族的女子為榮,哪怕是旁支在眾人眼里也是一段不錯的姻緣。不過因為許氏一族長居柳州,柳州是許氏本源之地,所以京城的四大才女評比並沒有將許氏女子加進去,不過想來肯定許家女子是有一席之位的。

「那就好,霽兒你自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爹就不多言了。」寧父看著跟前的一臉欣慰道:寧家復興有望啊。

翌日,清晨,景旭遠就派馬車來接送寧家人一起去許老先生在京城的住宅,寧玉霽需要拜師的先生住的地方並不在城內,而是城郊一處籬笆環繞似農家小院的這么一個地兒。許老先生一生愛閑雲野鶴,所以並不喜歡權勢名利,不過此人倒是很有能力,所指導之徒皆是進士,也出過金榜題名的狀元榜眼和探花,所以一時京城兒郎都以拜在許先生門下為榮,結果卻是被打擾的不行,干脆直接到城郊修個農家院子住下了。

寧玉瑤在景旭遠的幫助下下了馬車,仔細打量了近在眼前的的院子,雖表面看著像農家小屋,里面確實三進三出的大院子,仆人也有兩三。想來早已得到吩咐,直接把一行人帶到了正廳去。

一進門就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先生,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淡淡的眉毛下,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許老先生見到景旭遠的時候,盡管德高望重但是禮不可費,行了個半禮,先帝曾經下旨許老先生見皇室之時行半禮,景旭遠直接將許老先生扶起來說:「先生,不必多禮。」

「王爺,禮不可費。」許老先生雖年逾甲子,但是精神抖擻,又轉頭看著跟在後頭的眾人說道:「哪位是我未來的學生啊。」景旭遠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早已經不收徒了,一是精神不濟,二是自己悠哉慣了,不過因為景旭遠這個王爺的推薦,許老先生還是想先考校之後再做決定。

寧父趕緊上前帶著寧玉霽行了個書生禮,彬彬有禮的說道:「先生安好,這是犬子寧玉霽,犬子不才,望您考校考校。」

許老先生二話不說,直接招手將寧玉霽喚過去,將他直接帶到書房里面去考察功課了。寧玉瑤倒是不擔心自己大哥的才學,所以悠哉悠哉的看著周圍大堂的布置。

寧父坐定之後,側頭打量了一眼景旭遠,和上次的見面並沒什么不同,只是氣質更加的穩重了,寧父也有些不明,才十幾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會給人一種歲月沉淀的感覺呢?到是和自己的閨女差不多的感覺。

景旭遠習武之人,自然感覺寧父的探究的視線集於自己身上,側目相視自己未來的岳父說:「寧叔不必憂心,玉霽沉穩又是天資聰穎之輩,許老先生會收下的。」

「當然了,旭哥哥,你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誰的哥哥,有這么聰明的小妹,哥哥也肯定差不到哪去兒去啊。」寧玉瑤打量完之後聽到兩人在討論自家哥哥,不由得開起了一個小玩笑。

「你這小丫頭,倒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寧父看著女兒嬌俏的模樣,樂呵呵的道。

景旭遠也在一旁溫和的笑了,在寧玉瑤面前景旭遠的冰塊臉已經慢慢融化了,也許有一天即使景旭遠成不了溫文爾雅的君子,也定不會是常人所畏忌的冰冷傲絕的樣子。

「寧叔,聽玉磊說他從小就好動,不喜讀書反而愛武。」景旭遠是知道二舅子前世一直想當個將軍的,就算前世沒有什么助力,也憑借自身能力爬到了左將軍的職位,不過以寧玉磊的本事在這個位置上,反而是有些屈才,不過沒事,今生先遇到自己,自己倒是可以重用寧玉磊,反正他是一點也不怕別人說自己假公濟私。

「哎,這小子不知道像誰,整天就想著成為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這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嗎?」寧父有點無奈的搖搖頭,二兒子不管是脾性和長相都不像自己的俊秀文雅,也不像惠娘性子嫻靜,果然是外甥似舅,仔細琢磨下來倒是和文世禮和岳父相似。

景旭遠繼續微笑著說:「每個人的性子都是不同,玉磊既然天生好動,寧叔難道就沒有動過一絲想法讓他走軍營的路子?正好和他的秉性,也磨練了他的性子,精力也有發泄的地方。」免得他以後有事沒事就來找瑤兒,景旭遠不免腹黑的想。

寧父這才驚覺,自家是走文人的路子,雖然二兒子從小好生,就當男生頑劣,想著長大了應該會沉穩許多,從來沒想過讓他從軍。今天聽到景旭遠的話,才恍然,這倒是個法子,畢竟自己很是相信景旭遠的,既然他暗暗的提醒自己,想來是不會讓他出什么問題。

「爹爹,是啊,你不是說你不會阻止我們的想法嗎?二哥既然那么想當大將軍,你就同意他以後從軍吧,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也是得了我師傅的真傳的。」寧玉瑤看到寧父又意動的神色,趕緊趁熱打鐵的說,寧玉瑤在心里偷樂道,如果真能讓爹爹改變想法,不像以前那樣猶豫不決,自己可要到二哥面前好好邀邀功。

「恩,我在想想。」寧父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又過了小半刻的功夫里面的人出來了,廳內才恢復了些許熱鬧。果然,寧玉霽被許老先生收下了,而且還是被收的入門弟子,因為之前早已經准備好拜師的東西,而且今日也是個吉日,倒也可以就在今天定下來了。

許老先生輕移拐杖,往書房後的一間屋子走去,寧玉霽趕緊跟上,在後頭微微輕扶。寧父和景旭遠也在後面跟著,寧玉霽既然決定拜師,那老人日後便是他的師父,對於尊長,他們自然也要敬重。

等下人將文人玄祖和自己以前的文人前輩的畫像掛好,擺正香案之後,上面除了香燭、瓜果之外,竟然還擺放著豬頭、整雞、整鵝,三牲齊備,甚是隆重。看這樣子是早就備下的,就等著今天寧玉霽來行禮拜師。

由許老先生恭敬的先向師祖和師爺上香、上表,行大禮,奏告祖師和師爺吸納弟子,然後許老先生端坐於旁側特設的座位上。等許老先生坐在桌案旁之後,對寧玉霽道:「先給祖師磕頭上香,再給為師磕頭敬茶。」

寧玉霽頂帖拜師,將拜師帖舉過頭頂,雙手向許老先生呈上,並面對許老先生行三叩首禮之後,寧玉霽恭恭敬敬的為許老先生獻蓋碗茶,這杯茶名為「改口茶」,即從今以後兩人就是師生關系。

寧玉霽接著聽許老先生訓話,贈語和加勉,教誨寧玉霽尊祖重德,勉勵寧玉霽先做人後做事。然後溫和的問了一句:「你可記清楚了。」

「記清楚了。」寧玉霽恭恭敬敬的說道。

「好,好。」許老先生笑著撫須,「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關門弟子,現在你起來吧。」

寧玉霽這才起身,許老先生喜愛地朝他招招手,看他一派正氣又溫文俊秀,就忍不住歡喜,「想不到為師已是花甲之年了,還能再收個徒弟。來來來,這是為師送你的。」

寧玉霽手上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錦盒,里面放著的是一只難得的湖筆,這種毛筆一般都是用上等山羊毛經過浸、拔、梳、連、合等近百道工序精制而成。而湖筆的成名,與有名的大文豪趙孟端有密切關系,源於這種筆蘸黑後,筆鋒仍是尖形,把它鋪開,內外之毛整齊而無短長。

寧玉霽見獵心喜,拿出來仔細觀察,每次山羊每只平均只出三兩筆料毛,有鋒穎的也只有六錢。一支湖筆,筆頭上的每一根具有鋒穎的毛都是在無數粗細、長短、軟硬、曲直、圓扁的羊毛中挑選出來,具有尖圓齊健,毫細出鋒,毛純耐用的優點。

但湖筆難得的原因在於它的最大特點。湖筆又稱所謂「穎」,就是指筆頭尖端有一段整齊而透明的鋒穎,業內人稱之為「黑子」。「黑子」的深淺,就是鋒穎的長短,這是用上等山羊毛經過浸、拔、並、梳、連、合等近百道工序精心制成的,古人稱曾以「千萬毛中揀一毫」和「毫雖輕,功甚重」來形容制筆技藝的精細和復雜,所以有「毛穎之技甲天下」之說。

「謝師傅,弟子很喜歡這支筆。」寧玉霽看到這支筆知道許老先生定是很看重自己,心里越發敬重。

「你現在還在京城吧。那就從明天起,每日都到這里來。為師慢慢教你。」許老先生邊說邊撫著自己的胡須滿面紅光地點頭。

「是,師傅。」寧玉霽答道。

用飯之後,眾人有說有笑的趕著馬車悠悠回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