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首戰告捷(1 / 2)

斷絕大蒼山出入通道後,昌明關駐軍便轉場至白崗山駐扎。在白崗山憋了大半個月,曲陽總督才算是下達了進攻蘇家的命令,可算是讓自從平梁城破就窩了一肚子火的丁一有了發泄的機會。然而將軍卻只點了三千輕騎兵跟隨,剩下腳程較慢的部隊在後面緩慢行軍。臨到開拔,對方只留下一句讓丁一指揮騎兵隊伍,便先行離開了,可把丁一愁壞了。

昌明關駐軍都是經過實戰鍛煉的,過去的一年里,將軍沒少帶著他們滿西北找練手的靶子。論起指揮和作戰,丁一都經驗頗豐,只是他終究是近衛出身,對將軍這種脫離軍隊保護的不負責任的舉動還是很不滿意,總覺得對方不在視線內就是自己的失職,因此便率領著騎兵隊伍日夜兼程,以為能趕上將軍的步伐,沒想到來到坪上城下時,才發現將軍已經先來一步了。

望著坪上城城牆上的大窟窿,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下界戰爭歷來以凡人為主,修士跑到前線上,對面也必派出修士接招,否則還能任由敵方的高端戰力肆意屠戮自己的軍隊主力嗎?然而修士和修士若是在戰場上相遇了,那可不是尋常比武過招,必要決個生死的。哪個修士不是大把大把的仙丹靈石栽培起來的?要是犧牲了一個,且不說那些耗費在修士身上的資源都白費了,對其他門派的震懾力量也會削弱,難免引來競爭對手趁虛而入、落井下石。再說修仙之人,選擇了奪造化以求長生,大多是惜命之輩,哪有像他們將軍這樣位列先鋒的修士?

也不知這坪上城內有沒有築基期的修士。丁一心下焦急,生怕將軍碰上厲害的對手,可這城牆附近已是一片廢墟,完全看不出將軍究竟跑去哪里了。正在發愁之際,丁一卻瞥見碎石堆上有個人在走著,連忙派人將對方圍了起來。

「你可看見一個白衣的男人進城去了?」丁一心急口快,話一脫口才覺得說得太泛泛了,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描述才能保持對將軍敬意卻又易於辨認,結果就張口結舌地卡在那里。

還沒等他想好說辭,被捉來的那人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跟個寒風里的窗戶紙一樣瑟瑟發抖。看對方這模樣,丁一便知道這人肯定是瞧見將軍了,連忙追問道,「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跪在地上的趙季卻是嚇得快昏厥過去了。眼前這位將領也不知是什么軍銜的,身後陳列著上千精銳,沒准還有幾萬的大部分在後面跟著呢!按趙季的認知,那肯定是比他上司的上司還要大上幾個級別,這般急切地追問那人的行蹤,也不知是來捉拿的還是怎樣。可一想到城門下那個男人的實力,簡直比茶館里說書人描述的神仙還厲害,一拳震塌城門樓,把趙季嚇得是三魂七魄丟了六魄,差點就當場魂飛天外了,就算他咬掉了舌頭也不敢出賣那人的去向,何況他早暈過去了,一概不知啊!

丁一不清楚趙季腦子里轉悠的這堆小心思,就看眼前這穿得像是坪上城守軍的大兵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也不知是說不出還是不想說,可把他給急壞了。丁一正要叫人帶這大兵下去審問,卻聽見遠處響起了熟悉的說話聲,極輕,仿佛是耳語一般,卻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問他做甚?他不過是個守門的。」

「將軍!」丁一喜出望外,立刻翻身下馬,單膝跪下。周圍的士兵們也齊刷刷地從馬上下來,抱拳伏拜。這樣一來,倒顯得直挺挺地跪在中央的趙季格外的鶴立雞群,趙季茫然地巡視著周圍瞬間矮一截的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殘桓斷壁間一抹慘淡的蒼白勾勒出男人瘦削單薄的身影,輪廓分明的面容上一對淺色眸子冷若冰霜,只一眼便將趙季全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碴。

呼吸一陣困難,趙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前景象模糊,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被這人的眼睛瞧見!

「城里只有五百守軍,原有的部隊都派去永豐城下了。你派人將這些人都捉起來,再分出五百人留下守城,稍作整頓,便開拔去小江城。」那個白衣男人語氣清冷地吩咐道。趙季聽到對方說只要將他們捉起,才算是松了口氣,可一想到這精銳部隊竟是這男人的手下,他才頭腦混沌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坪上城似乎已經淪陷了啊。

而他,就是坪上城的守軍來著。

趙季雖然不是什么忠肝義膽之輩,卻也兢兢業業盡忠職守了好多年,此刻心底又是委屈又是不安。這樣的敵人,如何是他一介凡人能抗衡的?可坪上城淪陷了,城里的居民又該如何是好?趙季沒有成家,父母也早逝,可謂無牽無掛,但畢竟還有那么些個鄰里呢,也都是自小認識的,不知道城破後他們該如何是好?再說平時與他一起守崗的士兵們,他們都去了吧?留下的一家子老小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