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五呼吸明顯起伏，江浙海微微側身，挪開一根手指，使了個眼色，讓小五稍安勿躁，游刃有余的與史書記周旋。

司浩軒不明白，喪子之痛，再加上明顯的針對性為難，為什么江伯父還能如此氣定神閑？

但看他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心下也平靜了許多，索性將主動權交回他手上，坐等看戲。

姜還是老的辣！江伯父那模棱兩可的答案，挺有忽悠性的！看現場的大多數人都有些動容就知道了！

史書記順勢將手搭在江浙海的肩上，象征性的拍了拍，算作安慰：「哎……都是命啊！老弟，哎……」

再次嘆氣，未做過多言語。

史書記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言多必失。

哀痛的垂了垂首，然後抬起，狀似下了很大決心的低聲開口：「你們為這次競標也做了不少努力，出現這樣的事情也實屬突然，遲到也是情有可原。這樣吧，我先去與各位領導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

感激涕零的看著史書記與那幫領導嘁里個嚓嘁里個嚓，某些眼神還不時地飄向這邊。

為官的人都有一種通病：時刻塑造著一種『為民著想、為民辦實事』、平易近人的形象，即便想掐死那個人，也要裝作真心的為他憂心。

江浙海就在賭史書記也不免俗，只要他想『做把好人』，就不怕他不上鉤！

很顯然，他賭贏了，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表，心中計劃的卻是另一件事——小瑞那邊，不知道有沒有辦好？

場地比較開闊，座位安排的還算密集，再加上周圍建築的一些擴音功能，這一來二往的談話被眾人聽了個真真切切。

史書記這些年的政績不是假的，賢明早已在外；然而據各位觀察的結果，這場競標應該是有針對性的，就是傳說中的『貓膩』。

如今，這個『法理不外乎人情』的舉動讓底下的人都犯懵：史書記這步棋，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等大家理清，史書記起身拿過麥克風，清清嗓子，開始動容的演說，大概內容就是：聽到這個事情他很遺憾巴拉巴拉，在座各位再給個江法集團個機會巴拉巴拉，又臨時搞起了投票。

這個機會當然要給了，不給怎么繼續看戲？

江浙海進行競標演說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看表，眾人只當做他著急趕回醫院處理兒子的身後事，並不做他想！

司浩軒也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時時刻刻的觀察著史書記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

投票通過後，史書記也回到了原位就座，對照著大屏幕上的ppt，邊聽江浙海陳述，邊思考。

表情如常，但專注如司浩軒發現：自從落座後，史書記的情緒，嗯……似有不甘！

『又想裝好人，又想暗地里做壞事，美得你！』活該！

司浩軒偷偷咧嘴兒——笑了，還是幸災樂禍的那種！

這邪魅的一笑，帶著點點的壞，正巧被前排的幾個女代表捕捉到，霎時泛濫了幾人的芳心，暈的暈，呆的呆。

這邊的騷動引起了史書記的斜視，對上司浩軒緊盯的視線，又不能發作，還要面帶微笑，更是氣得牙癢癢。

又想到，江晟瑞已死，江家從此徹底絕了後，便覺得解恨。

那邊，江浙海已經講述完，信步走下台來，完美的演說，贏得陣陣掌聲。

眾人嘴上不說，卻被這短短的十幾分鍾折服，真心的覺得：江法集團絕對是個勁敵啊！

無論從資金、宣傳、企業或是哪方面，江法集團都會是這次得標的不二人選！

已有人默默整理准備回去的，或許剛開始不服氣，但現在真的心服口服！

還有津津樂道看熱鬧的，八卦精神的最高境界——有始有終！

更有的人已經冷汗直流，不知道競標的結果會不會有什么意外？萬一不能中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