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幼稚小孩(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1509 字 2023-03-08

第二天日上三竿,絲楠才從屋里出來,園子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出工干活了。昨晚的風波的緣故,竟沒人叫她和信起床。

絲楠從水缸里舀了一勺水,隨意清洗了臉,再舀好一盆水,給信送去。然後返回來看看碗鍋里還有沒有剩飯,自己扒拉幾口,又盛給信一碗,來回跑了好幾趟,才帶上工具往林子里的小路走去。

她沒發現有兩個人一直鬼祟的跟在她背後,一個是體格健壯的保鏢模樣,另一個上身和手臂都纏著綳帶,拄著一根橡樹木現做的拐棍,臉上還貼了一塊好大的膏葯,很滑稽。

「普爾曼少爺,要跟上嗎?」

普爾曼盯著絲楠的背影,一張本該華麗漂亮的臉看起來著實猙獰,他居然一整晚都沒睡著,上一次如此嚴重的失眠還是發生在七年前,他跟著父親第一次登上前往印度支那的輪船。他討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感覺,更厭惡自己不斷回想那個死丫頭扇他巴掌的丟人場景。

「她現在要去哪里?」

保鏢搖頭,「也許是出工干活。」

普爾曼篾笑,「和其他高棉奴隸一樣?」

「他們應該是幫工,不算奴隸,」保鏢遲疑的說。

「呵,」普爾曼勾唇冷笑,沒再說話。

絲楠在林子里拔了一些治淤青的葯草,金盞、阿尼菊、香青之類的,用小簍子裝了半簍,弄好又馬不停蹄的回來,准備熱水和干凈的布巾。

「這些是什么?」信好奇看著絲楠出出進進,把一堆草啊、花啊杵碎。

絲楠顧不上抬頭說道,「葯,給你治傷的。」

「草葯嗎?你還懂醫?」信沒有懷疑這些草的功效,他無條件的相信絲楠。

絲楠笑,「我可不懂那些高深的東西,基本常識很多人都知道的。」

你不是失去記憶了么?信欲言又止。

絲楠讓信掀開上衣,她用溫布巾沾染葯草汁液,然後一點一點的敷在信的胸口上。

「要是有冰袋就好了,」絲楠低聲自語。

「冰袋?什么是冰袋?」

「怎么說呢,就是裝滿冰塊的塑膠袋。」

「冰塊?塑料袋?」在這個物資貧瘠的熱帶國家,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冰,更不提幾十年後才會有的塑料制品了。

「額,」絲楠語塞,懊惱自己嘴漏。

信看出絲楠的小心思,笑著說,「你比我們聰明得多。」

「我才不聰明,」她要是真聰明,怎么就悟不出自己怎么會穿越的呢。

絲楠認真的塗葯草,信棕黑色的皮膚很快被褐綠色所替代,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濃草香氣味。

這時,有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絲楠和信同時抬頭向來人看去,絲楠隨即皺了眉。

「你來這里做什么?」

迪斐換了一套衣服,穿了一條咖啡格子的背帶褲,和淡黃色的小襯衣,腳上蹬著一雙亮堂堂的黑色小皮鞋,亞麻色的頭發也特意梳理過,服帖在兩頰,儼然一副富家小少爺的模樣。

與他相比,絲楠和信就邋遢多了。信羞愧的低下頭,本想拉下上衣,絲楠卻攔住他的手,「衣服會沾到的。」

「你在給他塗葯?」迪斐盯著信胸膛,表情有些怪異,他又環視屋內一周,窄小又破敗空間里隨意的堆了些衣服,男孩的女孩的混在一起,「你和他住一個房間?」

絲楠不耐煩的說,「請問這與你有什么關系?」

「你們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迪斐氣急敗壞,他今早特意打聽了絲楠的住處,興沖沖的趕來卻看見一個礙眼的人,能不郁結么。

絲楠倏的站起來,刻板的說,「這是我們的屋子,如果沒有事請離開。」

迪斐此刻的臉色像吞了只蒼蠅似的黑,他之前一直生活在法國,有著尊貴的身份,優越的生活以及最體貼的照顧,去年他才被父母接到越南,住在西貢河西岸那棟最豪華的宅子里,奴仆成群。從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連他自己都奇怪他的脾氣何時變得如此寬容了。

哪怕面對絲楠的冷臉,他依然耐著性子說,「後天米歇爾舅舅要在這里辦餐會,我聽說你會打漁。」

絲楠不客氣的打斷他,「你想讓我為你們捕魚做食材?」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迪斐搖頭,「你能教我打漁嗎,我想自己來。」

絲楠明白眼前男孩的意思,八成為了所謂的英雄主義和虛榮感,這位貴族少爺想親自在親人面前露一手。

絲楠朝迪斐咧嘴,笑得露出兩個深深酒窩,眼睛亮亮的。迪斐呆愣愣的說,她第一次對他笑,他想起那天耀眼的陽光,好像也是這樣的,恍惚間,迪斐聽到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