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酒不是好東西(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1788 字 2023-03-08

願賭服輸,特別對於普爾曼這樣的要強要面子的人,即便絲楠說不想不喝酒可以不喝,第二天他還是趁父親出門的間隙,從酒櫃里取出了兩瓶馬泰爾佩里埃酒。

淅瀝瀝的,從深色酒瓶里倒出的小拋物線在陽光下散射著晶瑩殷紅的色澤,很快透明高腳杯被裝滿了液體,都快溢出來了。

除了借酒消愁窮困潦倒的人,沒有人會像這樣糟蹋葡萄酒,普爾曼執起酒杯,仰頭就往嘴里灌,絲楠承認他拿酒杯的動作標准甚至稱得上優雅,哪怕他正在牛飲。絲楠猜他平時肯定沒少喝酒。普爾曼的喉結上下的動,酒夜頃刻進了他的肚子。

出乎絲楠意料的是,普爾曼是一個喝酒上臉的人,才一杯,他的臉,耳後,脖子就紅了一片。

他二話不說,冷著臉又倒了一杯,再一口干,一副逞強賭氣的樣子。

眼看普爾曼臉越來越紅,絲楠沒阻攔,又不是她逼他喝酒的。而且迪斐也不勸說,他表哥的酒量還不至於這么不濟,用不著他多費口舌還自討沒趣,再說如果絲楠輸了,現在喝酒的不就是她么。想整人結果被反整,迪斐何嘗沒有一種看笑話的心態。

一杯接一杯,酒瓶很快見了底。

普爾曼臉紅,眼睛也是紅的,呼出的氣帶著濃重的酒味,他朝迪斐伸長脖子說,怒狠狠的吼,「你怎么不喝,快點喝呀。」

一嘴酒臭熏得迪斐快暈倒了。迪斐表情扭曲和,為了躲避臭氣,頭極力往後仰,卻被普爾曼扯住手,他端著高腳杯硬逼迪斐喝酒。被醉漢纏上了,矮半個頭的迪斐是推也推不動,掙也掙不開,又不能武力對付自己的表哥,他只得無奈的說,「我喝,我喝。」

他接過酒杯,把酒往嘴里送。普爾曼蓋住杯底,直接往他嘴里灌,嗆得迪斐猛咳嗽,酒夜全從嘴里溢了出來。

欺負弟弟,普爾曼還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咯,」他打了一個酒嗝,臭氣連有意站遠的絲楠都聞到了。

迪斐手里的杯子已經空了,大部分紅酒灑在他臉上和領口,米色襯衣基本上算報廢。

「你要把它喝完,」普爾曼拿著酒瓶又往杯里倒酒,他的手很不穩,許多酒都倒在了迪斐手上,好不容易倒滿一杯,普爾曼矛頭突然轉向絲楠,「對了,還有你,賤丫頭。」

絲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發辮已經被扯住,「死丫頭,敢打我臉的死丫頭。」喝醉了的普爾曼手勁很大,他用力把絲楠的辮子往上拉,疼得絲楠只能踮起腳,以降低疼痛感,她在心里後悔要是早知道普爾曼耍酒瘋,她絕對不會來這個房間。

酒精的刺激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絲楠面前受挫,普爾曼居然揚手真給了絲楠一巴掌,別跟普爾曼提什么貴族紳士不打女人的規矩,他就是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管他男女老幼。他這一巴掌可比絲楠打他的重得多,絲楠的臉直接被打出了血,連眼睛都青了。

更可怕的是,下一刻,普爾曼舉起手中的酒瓶,他根本是想致絲楠於死地,什么義氣做事,恐怕是借酒泄憤吧。

絲楠用力掙扎,手腳死命踢打普爾曼,上次還被信打的滿地找牙的家伙,這回跟銅牆鐵壁似的,紋絲不動,都說酒能壯膽,難道還能增力?眼看著酒瓶直直朝自己的臉落下,絲楠哀嘆完了,這下不死也要毀容了。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因為酒瓶打在了迪斐的手臂上,並且碎成兩半,掉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可想而知普爾曼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鮮紅色血液慢慢顯現在迪斐的袖子上,面積越來越大,最後血完全控制不住,直往下滴,很快匯成一灘。

絲楠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馬上扯破窗簾,纏住迪斐的手臂。迪斐的臉卡白卡白的,嘴唇都泛白了,他卻勉強的笑道,「幸好沒有打到你。」

而這時普爾曼終於清醒了一些,他茫然的望著眼前的場景,似乎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扎緊傷口依舊阻止不了迪斐血液的流失,他雙腿突然一軟,整個人朝絲楠倒去。

絲楠抱住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帕宗,帕宗,救命啊,」她簡直是在尖叫。連坐在教堂里的格雷特都聽到了。

在花園里曬衣服的帕宗跑進樓里,慌張的推開門,眼前的一切讓她驚呆了。

桌上和地上到處是飛濺和潑灑的酒滴和血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精味和血腥味,迪斐少爺半邊身體都是紅的,靠在絲楠懷里不省人事,普爾曼少爺臉在站在一片狼藉里,右手還握著半截酒瓶。

迪斐再次醒來已經第二天下午,他發現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床頭櫃上的油燈座發黑,這盞燈恐怕亮了一宿,房間里除了他沒有其他人。迪斐還記得發生了什么,盡管他也喝了一杯酒。他試圖坐起來,右手臂卻疼得令他咬牙。他的手臂被包得像一個巨型蠶蛹,上次他的兩條腿也是這樣包扎的。他知道這肯定又是密列醫療所那唯一一位白人外科大夫的傑作。

迪斐好不容易坐起身,大門這時從外被推開。「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絲楠快步走近他,如釋重負後,她的步子都輕松了,「你睡了整整一天。」

迪斐的視線集中在絲楠的臉上,昨天她臉頰的出血,今天已經腫脹起來,紫紅紫紅的,左眼睛周圍卻是青的,普爾曼下手就是這樣沒有輕重,「現在幾點了?」

「三點半,你要曬太陽嗎,我幫你把窗簾拉開吧,」拉開窗簾,外面的烈陽瞬時把整個屋子照得通亮,「你失血太多,肯定口渴了,喝些水吧。」

「看來我跟這個地方不和,沒來多久已經放了兩次血,」迪斐半開了個玩笑,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很不錯。上次在森林受傷,絲楠匆匆為他打水,卻一去不復返,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失望。

絲楠剛倒好水,門又被打開,進來的是米歇爾和格雷特,「在外面聽見交談聲,你果然醒了,坐起來做什么,快躺下,」米歇爾關切的說,「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

格雷特站到迪斐邊上強行扶他躺下去,迪斐無奈的說,「沒關系,舅舅,我就是流了一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