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安還沒來上學?」絲楠問面前一群小男孩。
「是啊,他一直在請病假,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關系最好,」一個男孩詫異的說。
「他得了什么病?」絲楠連忙問道。自那天混亂的馬戲表演後,尤利安已經連著一周多沒來學校,學校男女分班級,要不是今天絲楠想打棒球了還發現不了。
「不知道,聽說是感冒了吧。」
回到總督府,絲楠坐立不安,她一直等到下班的米歇爾回來,「米歇爾先生,我明天能去尤利安家里嗎?尤利安生病了,我想去看他。」
「當然可以,尤利安是保羅的小兒子吧,明天上午叫查理送你過去,他知道他們家在哪里,別忘了到儲物房拿幾件保健品。」
絲楠遵令去挑了幾樣禮品,都挺新鮮,還是前不久普爾曼打棒球受傷時,其他人送來的。按理這些東西都屬於普爾曼,沒有得到主人同意隨便拿,普爾曼又該大發雷霆。
幸而聖誕節要到了,雖然殖民地永遠不會有冬天,永遠不會下雪,但白人們還是要慶祝一番自己的節日的。普爾曼所就讀的中學准備在節前辦一場賽馬比賽,節日那天當然還有歡度舞會,最令人期待的是,賽馬比賽前十位優勝者可以免費去越南的暹羅山度過一個完美的假期。前面說過,在殖民地的白人總是想著法的玩樂,才不管外面兵荒馬亂。這兩天,普爾曼都宿在跑馬場,沒有不會騎馬的貴族,可普爾曼已經很長時間沒碰過馬,他需要練習,以便在賽事那天不給總督府丟臉。
第二天,絲楠帶著一堆的禮品來到尤利安家,令她驚訝的是尤利安就住在貝茜夫人的旅館所在的那條街上。想來也是,白人區只這么大一點,又不是現代都市,繞兩圈就能繞回來了。
尤利安的家當然沒總督府氣派,但也是一棟相當別致的房子,前面的院子里種滿了橘紅色的金盞花和青藍色的鶯尾花,院前的小道也打掃的一塵不染,和幾條街之外高棉人破爛的住房天壤之別。
查理下車去敲門,應門的是家中的女佣,她進去通報一聲。沒過一會兒愛麗絲就匆匆出來,把絲楠和查理迎進去。
家中只有愛麗絲,她的丈夫要出去工作,路易斯也去學校了。
「你過來應該先與我說一聲,我一點准備都沒有,」愛麗絲的看上去很疲倦,衣服沒有前幾次見面時平整講究。
「尤利安身體怎么樣了?」絲楠關心的問道。
愛麗絲嘆了口氣,「哎,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每天睡不醒,叫醒了吃完飯倒頭接著睡,可以直接睡到下午,他的記憶力也出了問題,整天渾渾噩噩的。去附近的醫院看過,醫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讓孩子多休息。」
絲楠眉頭緊蹙,「是從那晚開始的?」
「對對,就是那天。問他具體發生了什么,他一句也說不上來。」愛麗絲又嘆氣,這幾天孩子叫她很操勞。
聽到這里,絲楠懷疑尤利安被人下葯了,她看了看查理,查理也正在沉思,「我能去看看他嗎?」絲楠問道。
「可以,他現在在睡覺,我上樓先叫醒他吧。」
等愛麗絲離開,查理對絲楠說,「回去得請示米歇爾大人調查了。」
「你知道有什么葯物可以讓人變成這樣?」
查理搖搖頭,「從未聽說過,也許詹姆斯醫生知道。」
愛麗絲把絲楠帶到尤利安的房間,尤利安已經坐起來了,雙眼迷蒙犯困,他打了個哈欠說,「絲楠,你來我家找我玩么?」
男孩的聲音依舊天真童稚,絲楠心頭泛酸,「你生病了。」
「哎呀,你別聽我媽媽瞎說,我沒有生病,我只是想睡覺而已,睡覺也是病嗎?」尤利安笑嘻嘻的說,「我明天就去學校上課,今天讓我再好好睡一覺。」
哪個正朝氣蓬勃的孩子一天到晚想睡覺的,絲楠愈發斷定尤利安身體出了問題,「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尤利安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別擔心啦。」
尤利安越這么說,絲楠越擔心,才講幾句話,尤利安就哈欠不停。沒過多久,尤利安又躺下繼續睡覺。
查理把他抱上馬車,趕往詹姆斯那里。
「他是被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