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跟普爾曼走(2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2508 字 2023-03-08

這時圍攏過來的賓客很多了,奧利維亞擺出受害者的樣子,普爾曼又臭名遠揚,至於絲楠早就被擠到後面。場面對普爾曼很不利,反正女士們都捂著嘴,活像見到什么血腥場面,男士們對普爾曼指指點點,嗤之以鼻。

利頓總督臉色極其難看,「你所有的行為和最底層的莽夫一樣令人感到惡心。真不知道米歇爾歐羅斯是如何教育你的,所謂言傳身教,莫非他也如此。」

利頓教訓普爾曼還不夠,拐著彎把米歇爾也指責了一番。普爾曼終於沒有無動於衷,他轉開眼睛去看普爾曼。這一刻絲楠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她以為普爾曼要對利頓總督動手,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然而普爾曼沒有動,他看了一眼那個正在哭的女人,奧利維亞被他的眼神嚇得渾身激靈,抱緊菲麗絲,哭得更傷心了,兩人的反應在其他人眼里幾乎就是不言而喻的事實,普爾曼還未解釋什么,事情已經越描越黑。

絲楠剛想說話,就察覺到麥凱克倫的目光,麥凱克倫眉頭緊鎖正望著她,那目光好像在警告她,收了錢,小心別說了不該說的。

「狄格愛夫人,難道你們歐羅斯家族的子弟都是這樣粗俗毫無教養的人?」利頓總督將矛頭指向瑟琳娜。

「不,當然不,普爾曼只是特例,他是怪胎,我父親從沒喜歡過他。他是我們家族的棄孫。」看著瑟琳娜急於撇清,生怕普爾曼玷污歐羅斯家族聲譽的樣子,連絲楠這個外人都感到寒心。為什么這個時候,身為長輩的她不關心為什么普爾曼會對奧利維亞動手。

普爾曼好像習慣了親人和旁人這種輕慢和斥責,他平靜又漫不經心的站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沉默不語,與外旁的嘈雜完全隔絕開,下巴高昂起,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還是那么傲慢,輕狂,孤僻,時不時他會用絲楠感到陌生的眼神瞟她。絲楠沒有心情去琢磨他眼神的含義,但她能肯定那里面沒有厭惡。

麥凱克倫沒有摻和進對普爾曼的討伐里,歐羅斯家族的子弟與他無關。他走到奧利維亞身邊,以侵害者的姑父身份道義的半虛抱起她,絲楠冷眼看著奧利維亞的手悄悄挽住麥凱克倫的手臂,腦袋不動聲色的靠緊他,這下好了,光明正大的偷情,還是在明媒正娶的夫人面前。再看瑟琳娜,她正瞪著普爾曼,可顧不上她的丈夫。

而其他人呢,看熱鬧,看戲,沒有一個人向普爾曼施以援手,他真像一個孤獨的士兵站在孤寂的戰場上。

絲楠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切就是最大笑話,這些人有地位有財富有身份,卻為難唾棄一個與他們沒有恩怨的孩子,偏偏還戴著一副假善的面具,虛偽透頂。

但這個世界並非全無希望。

「等等,」突然出聲叫住奧利維亞和麥凱克倫的是貝茨爵士,玻璃眼鏡片後他的眼睛里很犀利,他問奧利維亞,「宴會如此熱鬧,你和普爾曼怎么會單獨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

話一落,四周靜了靜,是啊,奧利維亞和普爾曼八竿子打不著,兩人壓根不認識。

奧利維亞心虛了,她揪緊麥凱克倫的衣襟,被絲楠扯亂的長發正好遮住她的臉上不安的神色。

「還問什么,我姐姐都受傷了,」總督夫人的氣勢還是很強硬的。

貝茨爵士笑了,「我只是感到奇怪,畢竟孤男寡女。」孤男寡女,是指奧利維亞和普爾曼,還是指她與麥凱克倫?

絲楠總感覺貝茨的話怪怪的,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利頓總督不給貝茨爵士機會,對普爾曼呵斥道,「你給我滾出去。」

普爾曼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坦然自若,或者說臉皮厚,絲毫沒有被驅趕的屈辱感。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還是想繼續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待下去?」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這個男孩在和誰說話?空氣嗎?

絲楠怔忪的望著正中提拔的身影,以前不管做什么,普爾曼都沒有征求過她是否願意。和普爾曼走,絲楠想過種種被米歇爾發現的後果,唯獨沒預料到最終的結果是這樣的。

她嘆了口氣,輕輕推開擋在面前的人,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向普爾曼,普爾曼眼里慢慢浮起笑,一張臉越發光彩奪目,他說,「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絲楠恍惚想起那次棒球比賽的時候,普爾曼也這樣開懷的笑過。普爾曼攬過絲楠的肩膀,不再看任何人直往前走,包圍的人們不由自主的讓出一條道,在他們都在疑惑絲楠身份的時候,他們聽見安德拉斯的笑聲,「看來你終於找到了你的妹妹。」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同時大吃一驚,米歇爾傳說中早已死去的養女居然就在這里,而且很多人還記得她是和迪斐一同出現的,這足夠引人遐想無限,一時之間關於絲楠的議論大熱,受傷的奧利維亞反而被人遺忘了。

等人群漸漸散去,迪斐才走上陽台,剛才他始終站在下面袖手旁觀,明知普爾曼被冤枉也沒有出手幫助他,還走到隱蔽的地方藏起來。迪斐心底甚至希望往普爾曼身上潑的臟水越多越好。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很可惡,可自他發現普爾曼也喜歡上絲楠,他就不能淡定了。

從總督府到馬車停靠的地方有一段頗長的路,絲楠和普爾曼之間沒有一句對話,安德拉斯倒是一個勁兒的打量絲楠,精神矍鑠的老人對普爾曼動手一事沒有一點微詞,他剛才一直在大廳里休息,連熱鬧都沒湊上去看。

被安德拉斯看的尷尬,絲楠只能問好,「您好。」

安德拉斯呵呵的笑,「絲楠霍爾對嗎,我聽說你的名字很久了。」

普爾曼瞥了他一眼,安德拉斯了然,「你們『兄妹』分別這么久,一定有許多話要說。」

他上了一架馬車,絲楠和普爾曼進了後面稍小的。

馬車啟動,兩人相顧無言,絲楠還有點緩不過神來,她就這樣跟普爾曼走了?他們不是相看兩厭嗎。絲楠拍拍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她是不是被奧利維亞弄暈了。

一張手帕被扔到她跟前,「把你臉上塗的東西擦干凈。」還是絲楠熟悉的普爾曼式的命令語氣,絲楠抬眼看他臉上嫌惡的樣子。剛才那個滿眼含笑的男孩曇花一現,仿佛是她的幻覺。

「管你屁事,」絲楠雖然這么說,還是用手帕開始擦臉,和奧利維亞『搏斗』的時候她出了汗,和胭脂粉底混在一起很不舒服。手帕上的香味還是原來那個淡淡的味道,聞著這個味道,絲楠忽然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原地,她逃不開米歇爾的手掌心。

絲楠猶豫著問,「你為什么會跑到西貢來,你父親也來了嗎?」

「他現在大概在暹粒或者密列,誰知道呢,我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聯系過。他的事我不管。」普爾曼沒有回答絲楠前一個問題,「你住在哪兒,迪斐家里?」

「沒有,我在河岸旁邊有一套公寓。」

「你一個人住?」

「是,我一個人。」

低頭擦臉的絲楠沒看見普爾曼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