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普爾曼的強吻(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2510 字 2023-03-08

自打去年在筵席上見過信一面,莉蓮對他一直念念不忘。後來有一次信到米達意大邦主那兒匯報月產量,結果又被莉蓮遇上。莉蓮馬上抓緊機會向父親打聽信的來歷。米達意大邦主又不傻,自己的愛女也到了思春的年紀,莉蓮臉一紅他就全明白了。

米達意對信的工作無疑很滿意,如果先前是因為絲楠的關系,他才對信另眼相看,那么信用自己的努力證明了他的價值。可僅僅如此並不代表,米達意可以撇開身份地位,把女兒許配給他。門當戶對,邦主的女兒理應嫁邦主的兒子。信是什么身份,米達意比誰都清楚,他怎么能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一個鄉野農夫受苦呢。

但米達意沒想到莉蓮對信勢在必得的決心,莉蓮先是派人隔三差五的去橡膠廠給信這送那,都是一些密列市面上買不到的進口東西。偏偏跑腿的下人放下東西就走,所以信開始以為東西是臘尼送的,就全收下了,結果莉蓮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像一根甩不掉的尾巴跟在他後面。邦主之女養在閨中,追求心上人起來卻比一般高棉女孩勇猛的多。

感情單純的信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架勢,他從最初的厭煩,到後面漸漸習慣,他周圍的『同事』眼紅的議論他傍上邦主千金,邦主勢必對他更重視,他將來什么都不愁了。

信何嘗沒想到這一層,就算他工作再努力,也只能困在米達意手下,爬不了多高,米達意會給他足夠多的錢,卻不會給他相應的地位。他貧農的身份擺在那里,就像個暴發戶。如果他成為米達意的女婿,那么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信的功利心沒有表現的太明顯,他心里還念想絲楠,假如說莉蓮是現實,那么絲楠就是他的夢想,所以信對莉蓮的態度不冷不熱。

轉折是絲楠的死訊,信一病不起,無法工作卧床在家。他對桑貝說要去邊境找絲楠,桑貝哭著不准他去。後來信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整日昏睡不醒,是莉蓮親自在旁邊照顧他。高棉人也是保守的,適婚男女多日同居一室已然壞了規矩,米達意大邦主勃然大怒,卻又無可奈何,事實都成定局了。米達意終於允諾女兒的請求。

信清醒後,人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他忽然接受了莉蓮,說感動她為他的付出,要嘗試喜歡上她。所有人里最高興的當然是莉蓮,除了信忙的時候,莉蓮幾乎與他同進同出,大家都默認他們的關系。連信一家搬的新居都是米達意邦主送的,算是嫁妝,他女兒住的房子不能太小。

聽完桑貝的訴說,絲楠心里很復雜,想了很久沒說話。

「信越大,我越管不了他,他太懂事了,從小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用我插手。他要和莉蓮訂婚也是他自己決定的。莉蓮是個好姑娘,不擺小姐架子,一心一意為信著想,這樣的好媳婦,我以前肯定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是佛祖可憐我們家信,給我們家的福報。」桑貝抹了抹眼角的濕潤,看著絲楠,「莉蓮是最合適信的女孩,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桑貝話里有話,絲楠壓根沒聽出來,還傻傻的點頭,「對,我也這樣想。信有福了。」

桑貝像是給絲楠打預防針,給她說完信和莉蓮的戀愛經過才安心的去廚房吩咐廚子今晚的菜餚。

信換了一身衣服,坐立不安的等絲楠從桑貝房間里出來。

看見絲楠,立馬起身緊張的問她,「我姆媽跟你說了什么嗎?」

「沒什么呀,」許是還未消化這些信息,絲楠反應鈍鈍的,沒覺得信態度有問題,而是樂呵呵的拍著信的肩,豎起大拇指,「真有你的,魅力不小,竟然搞定人家大小姐,我要恭喜你,你們的訂婚禮物我下次一定送到。」

信的表情很難看,笑得勉強,「你和我不需要講客氣。我和莉蓮,,」信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解釋。

絲楠抬頭看著信,之前急促促的,她都沒來記得看清楚他的臉。她發現這孩子越來越好看,感慨難怪米達意的女兒看上他。特別是信帶著的這枚金光閃閃的耳環,給他平添了幾分異域風流。

察覺到絲楠在看他的耳環,信立刻說,「我去摘掉它。」

絲楠拉住他的手,「哎哎,別摘啊,挺好看的,你什么時候打的耳洞?」

「沒多久,」信不想多談,他不會告訴絲楠耳環是莉蓮送的。而且他更不想和絲楠說起他的婚事,那會讓信感覺到一種不堪的罪惡感,他以為絲楠死了,才轉而去接受莉蓮的,並非他對絲楠很廉價,而是他把自己的婚姻當成一筆交易,因為信始終沒忘記詹姆斯曾跟他說過的那番話,享受到特權的優待,他不願再做底層最渺小的那一類人。

如今絲楠又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信無措又惶恐,他怕絲楠會看透他的心思,而看不起他,

幸而絲楠粗神經,真心的為信高興。桑貝說的不錯,信能娶到米達意的女兒是天大的福氣,窮小子和富家小姐不管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是浪漫戲文里重要的一筆。不過一想到信馬上要訂婚,絲楠心里說不惆悵是不可能的,這種感覺有點類似父母眼看自己朝夕相處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結婚生子離開自己。絲楠有點舍不得。

兩人相顧無言,末了是信先說的話,

「這一年多,你在哪里?為什么我們完全沒有你的消息。」

「說來話長,」被波杜塔他們綁架的經過,絲楠是該告訴信,她以前什么都不瞞著他,所以一股腦全說了。

信聽得心驚膽戰,恨不得自己當時在現場保護絲楠,同時更加後悔沒有趕去邊境。

「別這么看我,我不是好好的嘛,」絲楠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看到絲楠的笑容,信心中復雜難喻。這個話題倒是沖淡了方才兩人之間的尷尬。

「如果我早知道彭充竟如此可怕,」信一想到自己曾和他一同摘過橡膠,渾身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覺,憤怒的恨不得那時就給他一刀。

「孰是孰非誰也說不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只不過恰好他們與我們是獨立的罷,」絲楠嘆了口氣,「你後來見過波杜塔和彭充嗎?」

信搖頭。

「瓦塔呢?」

「正雅夫人已經以為他死了。」

「他沒死,放我出來的就是他,他那時應該是跟彭充走了,至於是自願還是被強迫就不得而知了。」

信的吃驚自不必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是,我也不相信,所以千萬別告訴正雅夫人,我擔心她受不了打擊,」絲楠又說,「我懷疑加侖的腿傷和他們也脫不開干系。他們極有可能就在密列附近,你們近段時間要注意安全。」

那幫人找白人發泄不了怒火,也許就想去攻擊向法國人投誠的高棉『叛徒』,米達意家族就是最大的靶子。

信神情也凝重起來,「我知道。」

絲楠在信家里住了一宿,她硬是一晚沒睡,和信聊天,到凌晨忍不住困,靠在信肩膀上睡著了。

結果第二天快中午了絲楠才回到米歇爾的住處。侍衛肅靜的守一圈,宅子里靜悄悄的,沒什么人,絲楠猜米歇爾和加菲爾德去忙他們的大事業了,絲楠甫一進屋,就看見靠在沙發上淺眠的男孩。她頭一回見到普爾曼睡著的樣子,看起來,很乖。他臉上肌肉全然放松,沒有那種緊綳綳的壓迫感,眼睛輕輕閉著,看不見平日里懾人的眸子。絲楠才發現他的睫毛也又密又長,不愧和迪斐是一家子,都有一對惹人憐的睫毛,絲楠腦中不由想象著普爾曼落淚的模樣,絕對比奧利維亞更梨花帶雨。絲楠越想越心癢癢的,要是普爾曼給她哭一個多好啊,淚眼婆娑,淚水劃過臉頰,沾濕細碎的金發,再咬緊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