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抵達金邊(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2516 字 2023-03-08

絲楠不知道信竟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還是從他的未婚妻口中,這種感覺很怪異。

「我失憶過,我睜開眼睛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信和他母親,我和信同吃同住共同干活,是信教會我如何在深林生存,他善良又勇敢,沒有他我恐怕難以在這個世上活下去,有一段時間,我迷茫到只能依靠他。我很喜歡信也很感激他,我把信當成我最親的人,你看這就是我對他的感情,」絲楠誠實的對莉蓮表達她的想法,

「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我馬上要離開這里了。」

「去哪兒?」莉蓮急切的問。

「法國,離這兒十萬八千里的地方,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看見莉蓮明顯松了一口氣,絲楠莞爾一笑,這個女孩什么心思都擺在臉上,很容易看透。

「所以我還得請你好好替我照顧信,你們都還年輕,將來有很長的路要走,相信我,總有一天信會愛上你,你是個好女孩,」絲楠單手輕柔的捻開莉蓮肩頭的樹葉,「佛祖會保佑你獲得忠貞的愛情,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

莉蓮永遠記得絲楠這個時候的笑容,像溫柔慈悲的大姐姐,把自己對一個男孩的期待和念想全寄托在她身上,莉蓮肩頭平白多出了沉沉的重量。

看著絲楠越走越遠的背影,莉蓮喃喃,「謝謝。」

絲楠本想向桑貝和信告別,他們正被波羅村的其他人圍住賀喜,須藤爺爺和百妥站在外圍手里捧著他們帶來的禮物,絲楠叫了他們。

須藤聽聲音就認出了絲楠,和藹的笑,「我就說信小子訂婚這么重要的大事,你不可能不在。」

「這身打扮像我們高棉人,」百妥看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絲楠,笑道,「你不叫我,我還真不知道你是絲楠。」

須藤和百妥見到絲楠並不驚訝,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絲楠曾被綁架。絲楠也不多嘴,和他們聊了聊各家的近況,

「花良姐呢,怎么沒看見她?」絲楠問百妥。

百妥臉上的笑淡了些,「她嫁人了。」

絲楠一聽花良嫁人禁不住問,「嫁到哪里去了?」沒有注意到百妥的臉色。

「一位達官貴人,不管是福是禍,都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們管不了。」絲楠這才聽出來百妥話里的怨意。也就是說,百妥不同意花良的婚事。不過絲楠沒有再問,她不想惹百妥不高興。

絲楠最後還是留到訂婚禮徹底結束才和所有人一同離開,喜慶宴會,收尾時是稍微不愉快的。因為出去每個人都遇到了阻攔。

一群白人士兵就像門神,用威嚴的目光盯著他們。不明所以的人們還以為米達意大邦主得罪了法國人。

米達意大邦主擦著冷汗,邁著兩條胖腿走向普爾曼,走近了才意識到臘尼不在,他無法與普爾曼溝通,大邦主臉上的汗更多了。

絲楠推開人群急忙忙的跑過去,扯掉臉上礙事的紗巾問普爾曼,「人抓到了嗎?」

普爾曼打量她的新裝扮半天不說話,絲楠不耐的踢了他一腳,「你聽沒聽到我說話。」

米達意站得近,看清那一腳是實打實的,還有悶響呢。他心里頭哎喲一聲。米達意原先沒這么懼怕普爾曼,怪就怪普爾曼在邊境那一鬧出名了。凡是高棉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膽顫。

普爾曼也沒發火,縱容的姿態連總督的士兵都側目了,他漫不經心的『嗯』了聲,沖羅切斯特使了個眼色。

羅切斯特立刻帶著一隊人馬,沖進信的家。不到半分鍾,就傳出來一聲女人的哭號,接著侍衛壓著一個穿僧袍的年輕人走出來,還有一個人用槍抵著他的腦袋。

眾位賓客何曾見過這樣的架勢,嚇得紛紛挪開地方為他們讓路。瓦塔垂著頭,像失了生氣似的,正雅夫人踉蹌的跟在他身後,滿臉淚痕。信也出來了,緊抿嘴唇,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普爾曼睨了他一眼,然後去看瓦塔,

絲楠蹙眉,「說好放過他的。」

「我什么時候和你說好?」普爾曼冷笑,「現在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給我講善良。」

絲楠被普爾曼嗆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普爾曼視線掃向其他高棉人,「你們給我聽著,誰敢在北方撒野,下場跟這個人一樣。」

普爾曼說是的法語,這些人都聽不懂,卻全被被他狠戾沉毒氣勢震懾到了,他們可看到米歇爾大邦主在他身邊勾腰諂媚的樣子。這個法國年輕人不是好惹的。

「你把我的話重復給他們聽,」普爾曼命令絲楠。

絲楠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

普爾曼滿意的翹起嘴角,看似和顏悅色了,下一刻他卻走向瓦塔,朝他狠狠的踹了一腳。像是報復絲楠方才踢他。

普爾曼的鞋底帶釘,是米歇爾的鞋廠專門為軍隊訂做的軍鞋,一腳足以要了人小半條命,血淋淋的很殘忍。人們都不忍的撇開頭。

正雅夫人哭著沖上來想護住瓦塔,被桑貝和百妥拉開了。「這是在做什么?」莉蓮驚怕的問信。

信輕輕捂住她的雙眼,「別看了。」信早知這個結果,只是他沒想到普爾曼會用如此囂張的方式,好像在宣告誰也不准忤逆他。信看見普爾曼拉住絲楠的手腕,把她帶上馬車,絲楠順從,竟沒有向從前那樣厭惡他。

「瓦塔是無辜的,」上了馬車,絲楠還試圖為瓦塔求情,「如果不是他,我已經被那群人殺了。」

普爾曼冷漠的說,「但你不能否認他是他們的同伙。」

絲楠沉默。普爾曼的作為雖然冷酷,卻是在遵守原則。

與瓦塔同時被抓的還有波杜塔的母親阿琳,阿琳一到信家門口,就被普爾曼的人逮了個正著。

其實阿琳也是可憐人,波杜塔把她帶出波羅村,到迪斐家做佣人,好吃好喝好住,她那時真以為好日子來了,哪里想到波杜塔替人賣命,潛伏在迪斐家里,伺機綁架他們。波杜塔在和迪斐一家出發前,塞給阿琳一筆錢,讓她先去南圻等她。於是阿琳被波杜塔拖進土匪窩。里面的人各個是反叛分子,舞槍揮棒,東奔西藏,老實巴交的阿琳受不了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

好不容易回到密列,在遠離人煙的山里阿琳過了一段時間的安寧日子,一聽說桑貝的兒子要訂婚了,阿琳想到老交情又想到以前在波羅村安定的生活,就希望借著這個機會看看桑貝和其他鄉親們。

她准備了九百金的禮錢,九在高棉是最吉利的數字,想著去廟里求一炷香,就遇上了瓦塔。於是就有了先前笸籮收到的籃子。

第二天,普爾曼按照阿琳和瓦塔描述的地點,率兩個營的士兵,包圍這片生活區,活抓所有的人。這些人里,有些參與了上次對絲楠的綁架,卻唯獨少了波杜塔、彭充和阮明。阿琳主動告訴普爾曼波杜塔去了金邊。所以她才有機會偷跑出來給桑貝送錢。而且他們前腳離開,絲楠和米歇爾父子後腳來到密列。

經過嚴刑拷打,其他人陸續交代他們炸傷加侖的經過,以及如何偷走香煙配方。

「配方在哪里?」普爾曼的翻譯說。

瓦塔靠著牆,普爾曼沒有虐待他,但也沒治療他的傷,他又餓了兩天,有氣無力。瓦塔抬眼望著居高臨下的普爾曼,「讓絲楠過來翻譯,我就告訴你們。」

普爾曼怒笑,「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瓦塔是修佛的人,反應很平靜,「你不敢讓絲楠見我?」

絲楠見到奄奄一息的瓦塔,第一時間把他帶出監牢,請醫生來治療,瓦塔看著絲楠焦急的臉,笑了,「你還是這么善良。」

不等絲楠反應,他又說,「可是你殺了他們的首領。」

文追的死,絲楠沒有意外,「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