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訂婚戒指(2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2007 字 2023-03-08

「夫人,這些都是米歇爾先生和艾芙夫人的東西,沒有其他的了,」管家對麗茲夫人說。他們身後幾個男佣正在把三四個大木箱子從樓上般下來。這棟豪宅就是米歇爾昔日的住處,絲楠還曾來過,現在歸馬塞爾夫婦居住,不過卻是迪斐名下的財產。普爾曼回來,他祖父也沒有把房子還給他。

出於某種愧疚心理,馬塞爾命人把米歇爾一家的舊物整理一番。麗茲夫人說,「還是先把他們放到一樓儲藏室,等米歇爾回來取。」

佣人照做了。

天色暗下來,一個黑影悄悄的潛進宅院,輕車熟路的躲過守衛,來到二樓的書房,那里還亮著油燈,馬塞爾坐在桌邊戴著眼鏡,正在看一疊文件。身為財政部長,他肩上的擔子不輕。特別是這位新總統一上任就要治理政府**,又正好碰上拉瑪耶賴的大洪水,財政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已經連續一個月沒睡過一次好覺了,准確的說,自從普爾曼遇難後,他就寢食難安,有一種深深的內疚感。他們兄妹四人,長兄青壯年時暴斃而亡沒留下一子半女,米歇爾從小就不服管教,有一堆奇思怪想,游離於家族之外,跟他們的關系也不好。反正在馬塞爾記憶里,米歇爾就沒好好學過東西,還總是跟他們父親頂嘴。

當年米歇爾娶艾芙之前,有一個幼時就訂婚,門當戶對的貴族未婚妻,米歇爾執意要娶艾芙,不惜以跟家族斷絕關系相要挾,氣倒了他母親,老夫人自此一病不起。普爾曼出生一周後,老夫人就去世了,臨死之前她都不願意看普爾曼一眼。普爾曼在家族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大家都認為他是災星,和他母親一起間接害死了老夫人。

那時馬塞爾對普爾曼的態度也很冷淡,幾乎沒有好臉色。兩年後,迪斐出生,把所有人的關注都吸引了過去,普爾曼也就被完全忽視了。馬塞爾對他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艾芙的葬禮上,那個緊咬著嘴唇,紅著眼卻倔強的沒有掉一滴眼淚的小男孩。

後來也陸陸續續聽到過關於他的傳聞,荒誕不堪的生活,不愧是父子,比之米歇爾有過之而無不及。馬塞爾沒想到再見到他,會讓自己那樣意外,那個年輕人在一群盛裝打扮的人們之中格外醒目,讓人第一時間就能注意到他。

馬塞爾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死了,他甚至沒好好跟他交談過。

桌上的油燈被風吹得四面晃動,在沉思的馬塞爾沒感覺到異常。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陣強烈的妖風,把他桌上的資料吹散,撒在滿地都是,他彎腰去撿。這時眼前突然一黑,燈被吹熄了。

馬塞爾神情凝重起來,他立馬起身,警惕的環顧四周,「是誰。」

空間里一片靜謐,連風聲都靜止了。馬塞爾手心和背心全是汗,他從政這么多年,政見不合,立場不對,得罪的人多得數不勝數,這些年來政府又經歷了數次動盪,只要有一次站錯隊,等待他的可能就是萬劫不復。難道他的政敵終於按捺不住了嗎。

背後響起又輕微的腳步聲,那種踩在紙上的聲音。馬塞爾馬上回過頭,只來得及看見一張被黑布蒙住的臉,下一秒他就被打昏倒在地上。

馬塞爾再醒來,是坐在椅子上的,房間里一片通亮,油燈還在燃著,把他的人照的忽明忽暗,瓶子里只剩下一半的燈油了,窗戶關得很牢,窗簾拉得緊緊的,桌上的文件原封不動的擺在他面前。

馬塞爾摸了摸疼痛的後頸,疑惑他剛才是在做夢?他把文件收理起來,卻發現最下面壓著一疊不屬於他的紙張。他拿起來一看,神色從震驚到深沉,不過短短幾秒鍾。

他攥著這疊東西快步朝下樓,叫來管家,打開一樓的儲物室。管家彎著腰說,「先生,這么晚您要找什么?告訴我們就可以了。」

馬塞爾摸著一個箱子松動的鎖,沒有說話。這個箱子里裝的都是艾芙的遺物。蒙面俠盜在西南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這幾個月突然出現的人物,專門偷竊富人接濟窮人,那些窮人感激涕零,爭相傳述他的事跡,連總統都對他有所耳聞,卻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相貌。或許就是因為神秘才引得人們關注,一些小說家還因為他而有了靈感在報紙連載英雄故事。

馬塞爾想起那張蒙面的臉,這里有無數值錢的物件,為什么他只拿走了儲物室里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現在又還有誰真正關心這些東西?

馬塞爾心里隱隱有個名字呼之欲出,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侄子居然放著好端端的軍官不做,當了賊?

絲楠睡得淺,床一凹她就醒了,背後貼過來一個猶帶著涼氣的身體。她被人從後面環抱住,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頸後。

絲楠用手扒牢牢的手臂,嘟嘟囔囔的說,「別煩我,我今天很累,要睡覺。」

「你不好奇我今天晚上去哪里了嗎?」普爾曼緊抱著她不松手,臉還在她頸窩里蹭蹭。

「不管不管,我要睡覺了,」絲楠的聲音帶上了鼻音,「你再唧唧歪歪,我把你從我的床上踢下去。」

普爾曼低低的笑,那笑聲對於困頓的人來說很討人厭,絲楠掙開普爾曼一溜的坐起來,「笑什么笑,煩死了,快滾到隔壁去。」

這句話絲楠說了無數遍,她家里房間多得是,普爾曼非要跟她賴在一間屋里,破壞她的清譽,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啊。

普爾曼攬住暴躁的絲楠,黑暗里的眼睛很亮,「先別生氣,我送給你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絲楠有點沒耐心。普爾曼抬起她的右手,合握住暖暖的指頭,將一個被捂暖的戒指套進她的中指。絲楠的睡氣陡然消失的一干二凈,她怔怔的看著手上光芒璀璨的戒指,又望向普爾曼,普爾曼也一眼不眨的注視著她,他把她的指尖擱在唇邊吻了一下,「這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