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彌天大謊(1 / 2)

重生殖民地 佟言 2506 字 2023-03-08

砸頭事件發生半個月後,歐羅斯老伯爵停止呼吸,永遠閉上了眼睛。無論這位老人曾經如何叱吒風雲,如何雍容華貴,他的死亡終結了這一切,和平常人沒有兩樣。

絲楠去參加了他的葬禮,是麗茲夫人叫她來的,或許是考慮到她也是米歇爾的養女吧。站在一眾歐羅斯家族子弟的後面,穿了一身黑,戴黑帽的絲楠很不起眼,也沒有人發現她。她看到棺材落地,致悼詞時就離開了。絲楠沒什么感覺,不是冷漠,而是她與這個老人不過兩面之緣,他卻始終都沒有給她一個正眼,當她是垃圾。

葬禮上絲楠沒看見米歇爾,有傳言說,老伯爵本來還能再活幾個月,是被米歇爾氣死的。既然人已死,這種傳言也無法考證。

迪斐正式繼承家族大部分財產和田地,他愈發有高傲的資本,縱觀全國的同齡人,比他有錢的沒他有權,比他有權的沒他有錢,唯一能抗衡的大概就是他的表哥普爾曼。

就在葬禮過後的第二天,絲楠收到了一份來自迪斐的貴重禮物,一張玫瑰木的梳妝台,木雕精細,還有淡淡的木香味,鏡子里可惜清晰的反映出絲楠的容貌。但不僅僅是這件空空的家具。三尺寬、六尺長的桌子上堆滿了梳妝用品。再打開抽屜,各種各樣的珍寶閃閃發光,琳琅滿目,美不勝收,而且沒有一件不是用黃金或者寶石制成的。絲楠的房間都要被這些東西照亮了,真是窮奢極侈。

絲楠望著這張梳妝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迪斐的意思,她很清楚。前世的追求者也送過她東西,零食、花、小玩意,沒有一個有如此大的手筆。當然,那些追求者都是普通人,和迪斐沒有可比性。

所以絲楠糾結擔心了,在感情上,她就是一只烏龜,只會躲和拖,不敢直面面對。她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決絕的拒絕迪斐,徹底斷掉他的希望。她了解迪斐的性格,又怕那樣他們會成為仇人,迪斐會恨她。思來想去,絲楠不願在這個節骨眼打迪斐的臉,就沒有把東西退還給他。

隨著迪斐身價水漲船高,覬覦他的千金們更多了。又因為他不近女色的性子不敢輕舉妄動。伊納做了那么丟人的事,邦尼特家族還死拖著不肯解除婚約,如果伊納正式成為迪斐的夫人,那么她的家族還有翻身的可能。

當然這些都不是絲楠所關心的。他們店里即將面向百姓大眾發售夏款制衣,就是由瑪格麗特為主的設計,絲楠大手筆的買下香榭麗舍廣場上的一牆廣告牌,這面廣告牌的對面,就是一整牆寶蒂那的廣告。

絲楠的心情很好,因為詹姆斯告訴他,昂慕斯能治好。他說他先需要准備一些東西,得去一趟英國,那里有當今最先進的醫療器材。又要跑遠路,絲楠心里挺過意不去,畢竟詹姆斯跟昂慕斯不認識,為了她的請求,仁義盡至。

而且小瓊斯蘭表示他願意陪詹姆斯一同去,他對英國很熟悉,可以帶路。為此鄧格拉斯感激涕零啊,直接開出一張千萬支票,還承諾小瓊斯蘭,不管他以後想做什么生意,盡管找他。

一個月後,他們不僅帶回來了一車的器械,還有帶過來了一位醫生。沒錯,就是曾經用絲楠的點子,發表論文,被英國皇家醫學院賞識的阿爾醫生。絲楠還不知道詹姆斯准備動什么大手術,一個人搞不定,需要一個同樣優秀的助手。阿爾醫生的地位今非昔比,他是倫敦皇家學院臨床外科的教授,還是醫學學會的主席。想請他治病沒點家底背景可搞不定,他更從來沒有去英國以外的國家出診的先例。

能說服他的也只有詹姆斯了,他們對那篇論文的來源心知肚明,阿爾醫生心虛,要是被發現學術造假,他這些成就和榮譽全將化為灰燼。

阿爾醫生的名氣真的特別大,連鄧格拉斯都知道他,先前他還發出過請函他過來為昂慕斯看診,被阿爾拒絕了。鄧格拉斯還以為是小瓊斯蘭幫忙請動阿爾醫生的。

阿爾檢查過昂慕斯的情況後,對詹姆斯說,「我應該想到你找上來肯定就沒有好事,為什么每次你都在嘗試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情呢?」

詹姆斯笑道,「總有第一個吃西紅柿的人吧,不試試怎么知道好吃還是有毒呢?」

「我年紀大了,不想再冒險,」阿爾沉著臉,他的地位不允許有任何失手的記錄,何況對方還是阿爾薩斯銀行的太子。

詹姆斯神情不變,「當年我們在絲楠身上試麻醉劑不也成功了嗎,要不然你也不會有機會去英國工作。」

阿爾的臉徹底拉下來,詹姆斯分明是在威脅他。事實上,在倫敦見到詹姆斯時,阿爾第一反應不是故人重逢的高興,而是恐慌。

其實阿爾也是有真才實學的,要不然詹姆斯也不會找他幫忙,只不過有人為名利困擾,有人隨心所欲罷了。

「你有幾成的把握?」阿爾問詹姆斯。

詹姆斯豎起食指,比劃一。

「哈,一成,只有一成,」阿爾仿佛聽到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的笑,「你真是瘋了。」

詹姆斯不以為意,「上次你也這樣說。你就不想想,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又能從中獲得無上的榮耀。」

阿爾咬牙,「我不該來法國的。」

「你已經來了,忘了告訴你,那位阿爾薩斯少爺是絲楠的朋友,這次也是她向我求助。」

阿爾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那個黑發小女孩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不可磨滅,他永遠忘不了那雙超乎尋常智慧又堅強的眼睛。

這下他還敢拒絕嗎。

絲楠見到阿爾醫生非常驚喜,剛開始她還沒認出來,阿爾不到五十歲,已經頭發花白,額頭禿了一片,即使有了敲門磚,在人才濟濟的倫敦也不好混。阿爾的態度很敷衍,明顯不想與她多談。絲楠也不介意,她請兩人吃了一頓飯,席間她對詹姆斯說有什么困難盡管提。

「困難倒不是很多,現在麻煩在供體。」

「供體?」聽到這個詞,絲楠隱隱有明白了些什么,「難道你們給昂慕斯做移植手術?」

話一出,詹姆斯和阿爾都吃了一驚。這個年代,人體移植手術屬於書中理論性的推理,沒有一個實踐案例,除了專業醫學人員,一般人哪里知道這種手術方式。吃驚歸吃驚,兩人都沒多嘴的問,絲楠的神秘他們早已領教過了,也驚嚇過了。詹姆斯還點頭說,「是的,他的器臟正在走向衰竭,沒有挽回的辦法。只能用別人的替代了。」

「哼,說得簡單,最後搞不好就是兩條人命,」阿爾冷聲說,「他是在拿你的朋友做實驗。」

絲楠沒想到詹姆斯要做這么大的手術。器官移植哪怕放在現代也是一個風險極高的手術,且不提手術過程中的各種風險,就算移植成功了,不是還有排斥反應嗎?

絲楠把疑惑問出了口。現代的常識在這里就是驚奇的言論,詹姆斯和阿爾又對絲楠抱以側目。

「所以我希望昂慕斯的親人願意主動捐獻自己的器官,這樣成功率就能大大的提高,」詹姆斯說,「而且這個手術並沒有多可怕,早在五十年前,就有醫生成功進行了角膜移植,只不過沒有人敢做器官移植罷了。」

絲楠非常贊同詹姆斯的話,她這么相信他就是因為他有其他醫生沒有的勇氣和挑戰心,他不懼怕失敗,不局限於先人的研究。如果不是詹姆斯追求的是無拘無束的自由,他現在早就是揚名天下的大人物了。

絲楠搭在詹姆斯的手臂上,「我支持你,放手去做吧,至少這樣昂慕斯還有一線希望。」

詹姆斯一怔,望著絲楠的眼睛,這世上真正理解他的人恐怕只有她。

「鄧格拉斯非常願意提供自己的器官,我已經抽過鄧格拉斯先生和他小兒子的血液,明天我就對他們的血液做檢查。如果能得到昂慕斯母親的血液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