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遠道而來,一定旅途勞頓,不如先進屋歇息,」薩克森說,「其他事稍後再談吧。」
姜還是老的辣,由薩克森這個與迪斐沒有利益沖突的人開口,對方無法拒絕了。
「老兄弟,我帶他們進去可以嗎?」薩克森問伯恩。
伯恩求之不得,叫上幾個仆人跟著他們。
小瓊斯蘭望著走遠的背影,眼神泛寒,手里的刀仿佛有千斤重。一旁的珍妮早就看傻了,上帝,絲楠到底和什么樣的男人糾纏啊。結果她聽見她妹妹問她母親,「媽媽,刀是絲楠的情人送的嗎?」那艷羨妒忌的口吻,聽得人很不舒服。
沒過幾分鍾,又有馬車駛來,這才是等候已久的瓊斯蘭二公子,亞摩從馬車上下來,就迎來父親劈頭蓋臉一頓斥責,「到底是你叔叔的婚禮重要,還是你那點小生意重要,你的禮教和尊卑都扔到哪里去了。」
亞摩懵著腦袋接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身後胖墩墩的柯勒縮著脖子也不敢吭聲。
等父親教訓完,亞摩才說,「碼頭有一批重要的貨出問題了,我必須得親自去解決,才耽擱了這么久。」
可是此刻,誰也沒聽進去他的話。
彼時的絲楠還不知道迪斐的人已經找上門,她正和一群年輕的貴婦千金有說有笑的聊天呢。
突然各位女士們都噤了聲,不約而同的看著她後面,她莫名其妙的回頭,小瓊斯蘭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她訝異起身。
「我有話跟你說,我們出去。」
「哦,嗯,」絲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天知道從巴黎到滕恩爾這些天,小瓊斯蘭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兩人走到大廳外面的大陽台,小瓊斯蘭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臉,良久他才說話,「自從舊法典被廢話後,所有王室後裔都不准生活在國內,很多王族都漂泊在海外,生活拮據,終生難以回國。現在隨著新政的推行,民眾對舊貴族的不滿越來越嚴重,很可能政府下一步就要對貴族出手。」絲楠怔忪,她不懂小瓊斯蘭為什么突然不應景的與她談起這些事情,貴族制度走向覆滅是必然的,現在成功的商人與政客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中上階級,貴族昔日的榮光早已不在,都在啃老本。「我原來對這些從不懷以憂患,我認為這是老天對享盡優渥的貴族一種磨礪,我也認為我的家族可以全身而退不受傷害,」他說著轉身,看著絲楠,眼神充滿了矛盾,「但是我現在不能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