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夏坐下，沈南飛叫來服務員，說：「給這位小姐來一杯卡布奇諾。」

直到服務員離開的時候沈南飛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恍悟過來，「寧夏，你的口味沒變吧？」

其實，唐寧夏很早以前就不喝卡布奇諾了。但是當下對著微笑著的沈南飛，她只能點頭：「嗯，沒變。」

沈南飛若有所思地端起咖啡淺淺地抿了一口，說：「有些東西是深埋在潛意識里的，就算你忘記了，也永遠都變不了，比如口味，比如……」他笑了，沒有說下去。

沈南飛話里的深意唐寧夏聽不懂，他戛然而止，唐寧夏也不追問，只是淺淺一笑。

其實，唐寧夏想告訴沈南飛，某些深埋在潛意識里的東西是會被時間改變的，比如，她其實早就不喜歡卡布奇諾了。但是這些她覺得都無關緊要，更何況跟沈南飛說話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她甚至敢直接問他：「你相信嗎？我失憶了。」

「相信。」沈南飛看著唐寧夏，眼底的笑意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卻清楚地傳達到了唐寧夏的心底，「我知道你不會說謊的。」

「……」唐寧夏只是覺得這句話好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她聽沈南飛說過。

不自覺地，唐寧夏的目光膠著在了沈南飛的臉上，好像要從他微笑的雙眸看到空白的過去。

沈南飛微笑著安之若素地接受唐寧夏的注視，遠遠看去，兩個人就像是在深情對望。

至少看在某個剛剛來到咖啡廳的男人眼里，他們是在深情對望。

唐寧夏比沈南飛先注意到顧子寒的目光。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么，就是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場在靠近，偏頭看過去，冷著一張臉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的顧子寒就這樣落入了她的雙眸。

顧子寒也看向唐寧夏，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地對接，咄嗟之間又移開……

顧子寒安之若素，一點波瀾都沒有，好像已經完全忘記幾天前發生過的事情。而唐寧夏就比較不爭氣，又被幾天前的事情以及被顧子寒抱著離開酒店的事情侵占了大腦……

都不帶思考的，唐寧夏即刻站起來，跟沈南飛道別，離開。

沈南飛還沒反應過來，唐寧夏已經疾步走向門口，等他反應過來唐寧夏是在逃避顧子寒的時候，唐寧夏已經被顧子寒拉住，就在她和顧子寒擦肩而過的那一刻。

唐寧夏現在變得十分抗拒顧子寒的碰觸，感覺好像被一條毒蛇纏繞住了一樣，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里都充滿了警備：「放開！」

顧子寒卻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逃什么？」

「我……」唐寧夏下意識地就想否認，可是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是在逃避，而且是不帶思考的，下意識的……她忽然笑了笑，看著顧子寒，一字一句地說，「顧子寒，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

聞言，沈南飛的臉上露出了再明顯不過的驚訝表情，他無法想象這句話會是唐寧夏對顧子寒說的。

而顧子寒的反應就平靜多了，只是眼神比剛才又冷了幾分，他盯著唐寧夏，看也不看沈南飛，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南飛，去休息室等我。」

「……好吧。」沈南飛其實很想留下的。

沈南飛一走，顧子寒就把唐寧夏拉過來靠近自己，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又加大了，好像要緊緊抓住什么一樣，「唐寧夏，是你又來招惹我的，那就敬業點。逃，想都別想。」他的語並不重，卻給人一種無比沉重的壓迫感。

「如果說那一次我去找你給慕茹爭取一個面試機會算是招惹的話，那么……」唐寧夏哂笑著問，「你一次次的強吻算什么？顧總，你的回應也太熱情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