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兒子怎樣，不是我兒子又怎樣？」顧子寒冷峭地看著女子，「這和你要道歉沒有關系。」

「什么？」女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子寒，「顧總裁，你讓我跟一個小鬼道歉？」

「或者你想看到上官百貨被顧氏收購的消息？」顧子寒就像在進行一場商業談判，冷酷無情，紳士風度什么的他完全不認識。

所有人都知道顧子寒不近人情，手段狠戾，以他的實力，收購上官百貨輕而易舉，女子不敢輕舉妄動，咬了咬牙，向睿睿低下頭，「小朋友，對不起！我不該推你！」

睿睿糾結著該說什么，還沒糾結出來，就被顧子寒牽著走出了休息室，徹底無視了那個低聲下氣的女人。

「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顧子寒偏頭看著睿睿，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類似於……心疼。

睿睿仰起頭看著顧子寒，綻開一抹微笑，似乎整個世界都被他照亮，「不會啊。上官書文比較難纏，他媽媽也不講道理，我們學校的同學都不喜歡他。」

顧子寒掃了一眼四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開場演出，你媽咪沒有來？」

「來了。」睿睿也不知道是該失落還是該高興，「她看完我的表演之後就走了，有急事。」剛剛唐寧夏給他做的手勢，就是這個意思。

顧子寒蹙了蹙眉，「她知不知道你被人欺負？」

「她最好是不要知道……」睿睿想起幾年前在英國那一幕，還有些後怕。

顧子寒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唇角，「為什么？」

「因為我媽咪會把欺負我的人修理得很慘……」睿睿把唐寧夏的光輝事跡告訴了顧子寒。

他五歲那年上幼兒園，也曾因為沒有爸爸而被欺負。他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唐寧夏，老師卻跑去和唐寧夏溝通了。第二天，唐寧夏在學校門口攔住了欺負他的小男孩和小男孩的爸爸，在口頭上辯贏了小男孩的爸爸之後，又硬生生地把人揍到求饒。最後，唐寧夏告訴小男孩：唐睿雖然沒有爸爸，但是她媽媽比你爸爸還要強，他不差那一個爸爸！

故事的結果是再也沒有人敢欺負睿睿，唐寧夏還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許多小朋友的偶像。

「很遺憾沒有見到你媽咪。」顧子寒笑著說。

「唔，你總會見到她的！」睿睿堅信。

顧子寒並沒有意識到睿睿話里的深意，一路和他交談著，唇角自始至終都噙著一抹難得在他臉上出現一回的淺笑，牽著睿睿的手也不曾放開。

片刻後，兩人走到了前台。

顧子寒在他的座位上坐下，睿睿站在他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為難。

顧子寒掃了眼身邊的座位，都有人，他看了眼睿睿，倏地把他抱起，放到了大腿上，有些別扭地命令，「不要亂動。」

睿睿震驚之下全身僵直，半晌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靠向顧子寒。

這個渴盼已久的胸膛寬闊溫暖，睿睿貪婪地享受著，糾結地想：他沒有慕茹姐姐說的那么壞啊……

顧子寒則是在想，他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抱住了一個孩子？一個只見過兩次、跟他完全沒有關系的孩子。

在場很多人都是名揚貴族學校的學生家長，個個都有些來頭，沒人不知道顧子寒，也認出被顧子寒帶出來的是彈鋼琴的那個孩子，心下疑惑，這孩子和顧子寒是什么關系？能被冷酷無情的顧子寒這樣抱著。

觀眾席後的記者也議論紛紛，他們充分地發揮了豐富的想象力，把睿睿定位成顧子寒的私生子，打算回去寫一篇大新聞。

這場活動一直持續到中午十一點才結束，顧子寒把睿睿帶到孤兒院門外，問：「你住哪里？我送你。」

把地址說出來就露餡了，睿睿低聲抱怨道：「我媽咪肯定不在家，回家也是一個人……」

顧子寒心底一軟，「你媽咪連周末都在忙嗎？」什么工作忙到了這種程度，連兒子都放任不管。

「沒辦法。」睿睿笑得天真無辜，卻又分外惹人心疼，「她要掙錢養家啊。」

尾音剛落，睿睿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顧子寒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我帶你去吃飯。」

睿睿受寵若驚地點頭，跟著顧子寒鑽上車子。

司機好奇地看了眼顧子寒，眼底滿是疑惑。

其實就連顧子寒也想不通，他為什么會沒由來地想要和這個孩子接觸，甚至毫不抗拒和這個孩子聊天。要知道，平時就算說工作上的事情，他也是言簡意賅。聊天什么的，一直和他絕緣。

可是這個孩子於他而言，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