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寒揚手把西裝外套兜頭朝著唐寧夏扔過去,陰陰沉沉地走向機場的停車場,一臉陰鷙,誰看殺誰。
唐寧夏的眼前一片黑暗,卻也清晰地聞到了顧子寒的外套上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可是……靠!香就了不起啊?想就能往人家頭上扔?
唐寧夏翻著白眼把顧子寒的外套扯下來,捊了捊長發,小跑著追上了顧子寒:「喂,我遲到是我錯了。我道歉。你還想怎樣?」
「……」
「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
「……」耍什么酷啊?
唐寧夏索性也不說話了,悶頭走在前面。
她記得顧子寒說過,他是個沒什么耐心的人,秦宇哲也說過,顧子寒最討厭等人。
今天,她讓他在機場空等了半個多小時,是她的錯,她道歉。如果顧子寒還要生氣,那就氣吧,沒她什么事了,有本事他一輩子都不要搭理她!
唐寧夏遠遠地就開了車鎖,打開後座的車門把顧子寒的外套扔進去,同時,顧子寒坐上了副駕座,車門關得震天響。
靠!拿車門泄憤算什么好漢?
唐寧夏腹誹著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問:「你要去哪兒?」
顧子寒抱著雙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養神,理都不理唐寧夏。
「那我送你回家了。」唐寧夏的語氣也不怎么好,發動車子開往維多利亞山庄。
一路上,顧子寒不曾睜開眼睛也不曾開口。
唐寧夏也只是專心開車。
沉默淌滿了整個車廂。
半個小時後,白色的君越在顧子寒家門前停了下來,唐寧夏朝著顧子寒「喂」了一聲,「到家了。」
顧子寒緩緩睜開眼睛,看都不看唐寧夏,扔下一句「跟我上去,我要洗澡」就下了車。
「……」什么意思,難道他洗澡的時候還需要一個人在旁邊伺候?
變態!
而且,這變態絕對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他應該回娘胎重新生一遍,記得把變態留在娘胎。
唐寧夏從頭到腳狠狠鄙視了顧子寒一通,不情不願地下車,跟著顧子寒上樓。
進了顧子寒的房間,唐寧夏的腳步忍不住慢了下來,總覺得空氣里多了一抹什么,有些局促不安,顧子寒對她頤指氣使的倒是很自然,「給我拿睡衣。」
顧子寒的衣帽間很大,西裝、襯衫、領帶、袖扣、手表、襪子分類放得整整齊齊,唐寧夏轉了一圈才找到他的浴袍,拿出去,敲浴室的門……
她特意站得距離門口很遠,免得被顧子寒拖進去。
顧子寒一打開浴室的門就看見站得老遠的女人,不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勾了勾唇角,看了看手中的睡袍,笑意更玩味更曖昧,「少拿了一件,也好,脫的時候方便。」
唐寧夏仔細一想才知道少給顧子寒拿了什么,臉一紅,「要拿自己去,變態!」說完作勢就要沖出房間,卻被顧子寒扣住了手,她以為顧子寒要做什么,嚇得臉都白了,最後卻只是聽見顧子寒說,「我餓了,下去給我做飯。」
把情婦當保姆使!唐寧夏腹誹著甩開了顧子寒的手,沖向一樓的廚房。
混蛋!明明十幾秒前還把她當空氣的,十幾秒後使喚起來卻已經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顧子寒,你的人格分裂也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吧?
唐寧夏拿起菜刀,把砧板上的黃辣椒當成了顧子寒,狠狠一刀下去,「把你個死變態大卸八塊!」
她砍人的動作很流氓很標准,大有把人砍到桃花開的架勢。
這樣的心情下,唐寧夏自然沒有心思搗鼓復雜的菜,一個火腿炒蛋、一個炒生菜打發了顧子寒。
顧子寒洗完澡下樓見到這寒酸的菜式,沒說什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唐寧夏反而有種不安的感覺。
顧子寒這個人的心思難以捉摸,他沒說什么,不代表他不會做什么。
如果他當場掀了桌子讓她重做,她反而不會這么不安。
不安當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唐寧夏轉身向門外,剛走出去幾步,顧子寒涼涼的聲線飄來,「站住。」
唐寧夏硬著頭皮回過頭,顧子寒站起來命令,「把東西收拾了。」
「哦。」唐寧夏完全淪為一個保姆,又去給顧子寒收拾碗盤。
一切妥當,唐寧夏看了眼客廳沒人,偷偷溜出去。
絕對不能讓顧子寒知道她要走,否則她絕對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