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風棲梧面對黑了臉的褚繁疏,再一次說道。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卻不同往日的冷淡,而是一種從未出現在他身上的憤怒。
面對風棲梧的威壓,褚繁疏本就慘白的臉更加蒼白。可他也不示弱,冷哼一聲「你該不會認為這里只有我們幾個吧。」
他話語剛落,一個黑袍老者突然出現在褚繁疏的右後方,神態頗為尊重。
他出現的一瞬間,柳綻瞬間屏住了氣息,這個人……太強大了,甚至比她師父還要強大幾分。風棲梧即便在厲害,也只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遇到這種修為很高的修士絕對不是對手。
不止柳綻變了臉色,就連風棲梧和齊九峰也同樣齊齊變臉。他們二人比柳綻這個半吊子更加清楚這人對他們的威脅。
恐怕他們的任何動作,在他眼里都像是小孩子玩鬧一樣。二人對視一眼,神色中帶著的震驚是要是不掉的。
這些年來魔修一直十分低調,並沒有對人修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人修們便漸漸的不再去關注魔修。卻不曾想,魔修中居然有這樣的高手存在。這樣的高手,即便在整個修仙界也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放他們離開。」一直沒有開口的柳綻看著褚繁疏,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微微帶著些顫抖,甚至有幾分哀求的意味。這讓褚繁疏明白,她在害怕。
這個發現讓褚繁疏覺得十分有趣,他從未想過,這個敢拼命的小姑娘居然也會感到恐懼。她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她師兄死掉?
這么重視這個師兄可真是不好呢。褚繁疏笑了笑,在柳綻以為他同意時,他才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柳綻遍體生寒。
「不行呢,他剛剛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呢。」
他雖然在笑,可是語氣中卻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意思。柳綻明白,這人恐怕不會放過風棲梧和齊九峰,當然也不會放過她。
「如果我師兄出了任何事情。只要我還活著,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計任何代價,我也會為他報仇。」
褚繁疏笑了笑,並沒有把她的話聽在耳中。琵琶骨被鎖,使不出半分靈氣的她即便本事再大也不能將他們如何。何況她現在也只是區區一個煉氣期而已。
對著老人使了一個眼色,老人迅速出手,等收回手的時候,風棲梧和齊九峰二人已經躺在白色的冰面上。
他們死了?柳綻不可置信的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許久。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掙脫了牽制著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風棲梧的身邊。
他死了?他怎么就這樣死了呢?
當柳綻蹲在風棲梧身邊,看著他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雙手顫抖著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可等到他快要摸到時卻突然收住了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心口。此時的她臉色比躺在地上的風棲梧還要蒼白。
柳綻只覺得體內不知是什么氣息一直在橫沖直撞,每碰撞一下都讓她承受著莫名的疼痛,最後那道氣息終於突破了屏障,在她體內歡快的游走著。
一口血噴了出來,落在風棲梧雪白的衣服上。柳綻的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片段,都是二人相處的時光。明明平淡普通的很,可卻是柳綻最美好的記憶。但是現在。這種記憶讓柳綻不由自主的陷入哀傷。
風棲梧,死了!
每每想起他剛剛在眼前一點一點倒下的樣子。那種仿佛能夠吞噬掉她的情感就襲遍全身,只是這次多了幾分哀傷和無法忽視的怨恨。
她恨!她不爭不搶,她只要她的師兄好好的修仙。她恨!恨師兄為救她喪命。她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不想壓抑這種怨恨,反而很想發泄出來。她想要毀滅,毀滅這里所有人。她感覺得到體內那只殘暴的凶獸正在咆哮!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將目光轉向現在不遠處穿著黑色衣服的三個人,柳綻笑了笑,這笑容卻讓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她平時總是冷冰冰的,可是她這樣笑著的時候比平時還要冰冷。
「我說過,不計任何代價,我都要為師兄報仇。」說著,她又笑了笑,輕聲輕語得問「你們准備好了嗎?」
她明明是笑著,可眼底卻彌漫著悲傷。
柳綻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們走去。每前進一步,三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剛剛僅僅一招就殺掉風棲梧和齊九峰二人的黑衣老人更是冷汗連連。他的修為最高,對柳綻深不可測的修為的恐懼感比其他二人體會的更加清楚。
褚繁疏和另一個黑衣人在恐懼中還產生了幾分驚訝。沒人比褚繁疏更明白柳綻是如何散盡修為的了,也是他親眼看著柳綻被鎖了琵琶骨。可此時柳綻的修為,比之前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她現在的樣子和第一次用攻法提升修為的樣子又不太像。褚繁疏想到她剛才臉色慘白的吐血,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不靠譜的想法。
也許這就是她原本的修為,只是被人封印了。甚至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褚繁疏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一個十幾歲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修為?他不敢在繼續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