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分手，我已經答應了家里人。」

莫紹庭眉頭又皺了一下，「你只管跟他分手，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你在家里所受的委屈，我會一筆一筆的幫你算上。」

「你把自己當誰了？你只不過有點錢而已，你是我葉家的對手嗎？

莫紹庭按了按酸痛的眉心。

「我先走了，謝謝你收留了我一晚，如果能把鑰匙還給我，我會更感激你。」

葉夢往外走，莫紹庭陰冷的聲音說了句，「你還能坦然的和他在一起嗎？只要我想要你，別說沈向飛，你葉家都每一個人敢說一個不字。」

葉夢腳步頓了頓，沒好氣的回道，「只要我不要你，也沒有人能逼迫我。」

——

葉夢下了樓，走出盛庭大廈，沈向飛已經早早的等在了外面。看到葉夢，他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似的，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肩，「餓不餓？我們去吃點面吧。」

葉夢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沈向飛把話搶了過去，「我已經跟蘇沫說了，你今天晚點去沒關系，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面館，我們去嘗嘗。」

打算說的話，葉夢沒有說出來。

沈向飛開車帶她去了比較偏僻的老街，從巷子進去到了一家老面館。這店大概開了有些年頭了，桌子凳子都很陳舊了。

沈向飛笑說，「別看這店看上去不干凈似的，味道可好了。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經常帶我吃他家的面，後來他們換了店面，一直沒找到過。」

老板娘認識沈向飛，幫他們盛了滿滿一大碗面，笑著文，「小飛，這是你媳婦嗎？」

沈向飛笑著點頭。

老板娘說，「還記得你小時候那么點點大，這會兒都有媳婦了，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打擾你們吃面了，多吃點啊。」

他們一人一碗面吃著，從頭到尾，沈向飛都沒提到早晨那通電話。然而他越是這樣，葉夢心里越難受。

吃碗面，他們開車離開。車里，沈向飛突然說，「夢夢，你辭職吧。」

葉夢吃了一驚。

他解釋，「我不想你太累，我也不想你和蘇沫有太多的接觸。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她真的沒什么。」

葉夢視線撇向窗外，「你昨晚就說過了。」

「能不能答應我辭職，如果你一定要找點事情做的話，來沈氏企業幫我。」

葉夢深吸一口氣，「在顧子淵之後，在你之前，也就是前不久，我和一個男人好了。」

「吱！」的一聲，沈向飛把車停在了路邊。

「也就是剛才和你打電話的那個。」

沈向飛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尖在泛白。

「沈向飛，看到你對我越來越好，越來越在乎我，我心里很自責。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會突然同意和你在一起，是家里逼的。」

沈向飛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有些事情說出來也許很殘忍，可是我不能再瞞著你，必須告訴你真相。」

「我不想知道。」他強顏歡笑，打斷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和我在一起，我都會對你好。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只想要你的未來。」

葉夢認真的看著他，「聽我說完好嗎？」

沈向飛抿緊了唇。

「顧子淵提出離婚，爺爺覺得是因為我，他想只要我結婚了，顧子淵就會對我徹底死心。他把我關了起來，逼著我嫁給你。我同意了。」

「你現在後悔了嗎？」他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

葉夢搖頭，「不後悔，可很害怕，我怕你越陷越深，我怕我終有一天會傷害你。我已經不會再像愛顧子淵那樣再愛一個人了。」

「你愛那個男人嗎？」他的聲音很輕，好似不願去聽答案。

葉夢並沒有回答，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對莫紹庭的感覺，有時很氣憤，有時很微妙。

「你為什么會跟他分手？」

葉夢自嘲的笑了笑，「因為害怕再受傷。」

「昨天，你們整晚都在一起。」

葉夢把昨晚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既然說開了，他們之間不該再有秘密。

沈向飛始終沒有發表意見，把車開回了盛庭。

「你愛上他了吧！在你最脆弱的時候，你首先想到的是他，而不是我。」

「因為他有我公寓的鑰匙。」

沈向飛深吸一口氣，暗啞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愛他，我可以成全你們，只要你幸福就好。」

——

那天以後，她和沈向飛沒了聯系。

同事們都好奇的問，「夢夢，這段時間怎么沒看到你們家沈總？追到手，就不在乎了嗎？」

「是啊，答應了我們的請客，怎么就沒了下文呢？」

葉夢這才和她們說了實話，「我們分手了。」

美術編輯說，「開玩笑吧，沈總看上去對你很上心啊，這么快就把你給甩了？禽獸啊。」

「也許是夢夢甩了他了。」

美術編輯誇張的說，「怎么可能？沈總條件這么好，傻子才舍得跟他分手。」

蘇沫經過時，無意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回到辦公室，給葉夢打了個電話，把葉夢叫到她辦公室。

葉夢以為她找自己是為了公事，卻沒想到她開口問，「你和沈向飛分手了？」

葉夢抿了抿唇，「算是吧。」

她眉頭皺了一下，表情有些自責，「是因為我嗎？」

「葉夢，我跟你坦白了說，我確實喜歡向飛，從大學起就喜歡他了，為了他，我曾經放棄了好幾次出國深造和工作的機會，我一直以為只要陪在他身邊，我們就會有一絲的希望。我渴望有一天，他能看到多年以後一直在他身後默默支持著他的我。」

在葉夢心里，蘇沫一直是個女強人，可是今天，她看到了蘇沫紅了眼眶，眼里有淚珠在閃動。

「多年以來，向飛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特別的感情，因為我們關系一直很好，身邊的朋友都覺得我們會成為一對。可當你出現以後，我才知道我和他完全沒有可能。」

「葉夢，我很羨慕你。我多希望能夠取代你，可是我做不到。任何時候，只要有你在，他的眼睛都只看到你。請你不要懷疑他，他值得你愛。」

蘇沫說的這些，葉夢都懂。

「葉夢，聽我說了這么多，你還要跟他分手嗎？」

葉夢低低的說道，「我們分手是因為有其他的矛盾。」

——

沈向飛離開得很徹底，莫紹庭卻陰魂不散。仗著有她公寓得鑰匙，總出其不意得來到她的公寓，有時候葉夢趕都趕不走他。

無奈之下，葉夢找來鎖匠，重新換了把鎖。

這天，莫紹庭拎著菜去她的公寓，打算給她做幾道菜，發現門上換了新鎖。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他索性就站在門口等，等到天都黑了，她還是沒回來。再給她打電話，那頭已經關機。

葉夢那會兒躲在葉仲謙的公寓，蹭了頓晚餐過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葉仲謙洗完澡出來，這丫頭還沒離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好不自在。他唇角勾了勾，開玩笑說，「你不會在等我送你回家吧？這么點路，還真傲嬌起來了？」

「我覺得你的沙發挺舒服的，今晚我打算在你這兒看一晚上韓劇，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葉仲謙走到沙發上坐下，開玩笑說，「你不是吧，就為了省這點電費？」

「不，你這電視清晰，比我的電視好。」

「我看你是在躲某個人吧！沈向飛？還是賓利男？」

葉夢哼了一聲，翻過身去不理她。

「沈向飛挺不錯，你好像對他不太感冒，老實說了吧，你是不是喜歡賓利男？」

葉夢覺得煩躁，閉著眼睛還是不理他。

葉仲謙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正要睡我這兒的話，去房間睡，可別跟人說我虐待你。」

「不用，我睡這兒就行。」

葉夢萬萬沒有想到，莫紹庭居然能找到這里。

門鈴突然響起來時，葉仲謙走去開門，一邊詫異的自言自語，「這么晚了，誰來找我。」

「肯定是你玩過的女人。」

葉仲謙開了門，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外，高大挺拔，俊朗不凡，他心里在腹誹，這丫頭審美還不錯。

「你好，莫紹庭。」

莫紹庭伸出了手。

葉仲謙有意逗他，「抱歉，你敲錯門了吧，我們並不認識。」

莫紹庭收回手，也不生氣，「以後會認識的，我來找葉夢。」

「葉夢不在我這兒。」

葉仲謙話音未落，葉夢在里頭喊，「小叔，是不是薇薇啊？除了薇薇，沒人知道你住這兒吧。」

葉仲謙尷尬壞了，低低說道，「好吧，我逗你玩的，夢夢在我這兒，你進去吧。」

當莫紹庭穿過玄關走到客廳時，葉夢整個人都傻了，她「騰」的從沙發上左起身，「你，你，怎么會知道這里？」

「走，回家。」

莫紹庭說不生氣是假的，他在她的公寓等了足足六個小時。換作普通人，這雙腿都得站得僵硬了。

葉夢跳下了沙發，躲到葉仲謙身後，抱著葉仲謙的腰，「小叔，我今晚想住你這里。」

葉仲謙和莫紹庭兩人同時皺眉，葉仲謙不悅的說道，「你做了什么，把我外甥女嚇成這樣？」

莫紹庭摸摸鼻子，「永佑路那塊地皮你很想要吧。」

「怎么說？」

現在的地越來越值錢，葉仲謙確實在打那塊地的主意，想在那里打造濱海最大的夜總會。可那塊地在私人手里，他幾次想聯系買下那塊地，出多少錢對方都不心動。可把他給郁悶壞了。

「我可以讓給你。」

葉仲謙眼睛眯了起來，「那塊地是你的？」

莫紹庭點頭。

「成交。」

葉仲謙十分爽快的把葉夢推到他懷里。

葉夢被莫紹庭半托半抱著帶走，憤憤不平的罵葉仲謙，「小叔，你怎么能就這樣把我賣了你？」

葉仲謙笑說，「誰讓你這么值錢。」

——

莫紹庭沒帶葉夢回她的公寓，而是把她帶到了盛庭。

「你到底想怎么樣嗎？」

「為什么換鎖？」

葉夢意有所指的說，「防賊，家里總有賊出入。」

「那好，以後不去你那兒，你搬來我這兒。」

「神經病！」葉夢沒好氣的罵，轉身准備離開。

她用指紋去開電梯的門，試了三次竟然沒打開。她又去打開通向外面的門，不知被他怎么反鎖了，她怎么開都打不開。

「別白費力氣了，只要我不放你走，你是走不了的。」

葉夢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可以告你綁架。」

莫紹庭低笑出聲，「這個可以。」

「時候不早了，可別浪費力氣了，早些洗澡睡覺吧。」

他說著走去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這丫頭還在跟門鎖過不去，嘗試著去打開。

他懶得管她，自己在床上躺下，看著她因打不開門而懊惱的表情，覺得可愛。

葉夢見他閉著眼睛在睡覺，故意把電視打開，把聲音開到最大。

莫紹庭也不生氣，閉著眼睛，嘴角卻上揚著，那弧度很深。

她氣不打一處出，眼見梳妝台上有她以前自己剪劉海用的剪刀，她拿起剪刀走過去，趁他閉著眼睛，把他額前的一縷頭發給剪了。

莫紹庭睜開眼睛，看她手上拿著自己的頭發，一副占了便宜的樣子。

他輕易制住她，把剪刀扔出去很遠。

「把我頭發剪壞，我出不了門，你就每天在這里給我暖床。」

葉夢羞紅了臉，罵道，「畜生！」

「我本不想罵你，既然你都說我是畜生，那索性就干點畜生不如的事。」

「禽獸。」

莫紹庭開始撕她的衣服，他的力氣太大，葉夢壓根兒不是他的對手，衣服三兩下被他給拖了個盡光。

葉夢伸手去扯他的頭發，他坐在了她腰上，葉夢手臂再長也扯不到。

「明天我就把頭發剪短，看你再扯頭發。」

扯不了頭發，葉夢鋒利的指甲在他胸前摳出好幾道紅痕。

「唔，明天還得把你的指甲給剪了。」

打斗了一會兒，葉夢完全沒了力氣，被他完全占有。

完事之後，莫紹庭沒敢躺在她身邊，遠遠的坐在沙發上。雖然他的力氣比她大多了，今天也占到了便宜，可身上到處是被葉夢抓出來的血痕，剛才沒覺得疼，這會兒覺得到處都疼。

「你上輩子一定是貓。」

他坐在沙發上郁悶的說，拿來葯箱，給自己上葯。這些被抓破的地方，不上點葯，明天准會發炎。

葉夢趴在床上，氣暈過去。

他上完葯又走到床邊坐下，漫不經心的問了句，「他碰過你嗎？」

「當然。」

莫紹庭皺眉，「我的意思是，像我剛才這樣碰你。」

葉夢聲音拔高了許多，「我說當然，你以為現在談戀愛還和高中一樣，拉個手就會臉紅嗎？我們都是成年人，談著談著不就到床上了，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未婚先孕的。」

「他如果真碰過你，我讓他做不成男人，所以你最好對我說實話。」

葉夢氣極，撲過去掐他的脖子，掐得很用力。

然而，沒兩秒工夫，葉夢再次被他壓在了身下。

「傻姑娘，你一定要一次次送到我嘴里嗎？」

「畜生，禽獸。」

莫紹庭雖那樣說，卻沒有真去碰她，而是將她摟進了懷里，緊緊摟著。

「不會再碰你了，我會心疼。」

就她這小身板，被他再折磨一次，估計得進醫院了。

「葉夢，聽好，這輩子如果敢有男人碰你，我定讓他做不成男人。」

葉夢悶哼一聲，「你當自己是誰？」

「不信可以試試看。」

葉夢懶得再搭理他，難得有了睡意，想掙脫出他的懷抱，可是他抱得太緊。

「放開我，你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怪誰呢？明天我這些傷口若是發炎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葉夢在他上過葯的傷口上又來了一下，他疼的眉頭全擰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葉夢竟然睡著了，失眠了這么久，第一次有了好眠。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沈向飛化身魔鬼，要把她給吃了。睡夢中驚醒，出了一身汗。她想她一定潛意識里覺得對不住沈向飛。

莫紹庭溫柔的幫她擦掉額角滲出的汗珠，問，「做什么噩夢了？嚇成這樣？」

「我夢到你變成了魔鬼，要吃我。」

他不生氣，反而笑，笑著將她抱在懷里，「人們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能夢到我，無論夢的內容是什么，我都高興。看來以後我要多吃你。」

「你變態！」

葉夢睜眼到天亮，心里滿是對沈向飛的愧疚和歉意。兩人雖然沒有說分手，可行動上已經不約而同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