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再也不會離開你(2 / 2)

「你走吧,你已經傷我很深,別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了。」

那晚莫紹庭穿著睡衣就走了,葉夢事後才想起,她已經把他的所有物品都扔了。跑到卧室去看,他帶了好幾個行李箱過來,都整理好了。衣服擺放在衣櫥里,占據了她衣櫥的一半。洗漱用品也放在了她的旁邊,就連他平時經常用的筆記本都隨意的擺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她只覺得頭疼,又得花時間去整理,拿去扔掉了。

——

葉夢答應給高致遠和小美當伴娘,比起米瑤和紀南的婚禮,這兩人的婚禮相對輕松多了,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家里人給安排好的。高致遠的家里人一直希望他能找個雜志社的同事當老婆,兩人每天上班下班同進同出該多好。家里人夢想成真,這門婚事自然是高興的。

小美家里條件也不差,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現在只需准備當美美的新娘即可。

葉夢陪著小美買婚嫁用品,幾次下來聊得多了,葉夢才知道,原來這倆人也是奉子成婚。

「如果不是懷孕了,誰要嫁給高致遠。葉夢,我現在就開始後悔了,我不知道婚後我能不能駕馭他。」

葉夢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安慰,「他人其實挺不錯,相信婚後會變得成熟穩重。」

「但願如此吧。」

葉夢感嘆,「這年頭都奉子成婚了,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相信愛情。」

小美有些不好意思,別扭的說道,「是你out了,現在都流行奉子成婚。再說了,難道你還是清白之身?你跟你前男友就沒有發生過關系?」

葉夢害羞,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這天下班陪小美買東西,有些晚了,高致遠來接小美,順便請葉夢吃飯。

高致遠得意的問她,「葉夢,雜志社原本有我們三個剩男剩女,這會兒剩下你一個了,寂寞嗎?要不要哥幫你物色一個?」

葉夢撇嘴,「就你那幫狐朋狗友的,我可看不上。」

「你呀,就別再挑了,挑得眼花繚亂,最後什么也沒挑到。」

葉夢無所謂的說,「大不了就這樣剩著唄,反正我都習慣了。」

小美輕拍著葉夢的肩膀,開玩笑說,「這姑娘真夠讓人操心的,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身邊一干太監。」

高致遠說,「我可不是太監。」

「這里只有你一個男的,你不是太監,誰是?難道我肚子里的孩子?」

「別別,我就我吧,求放過我兒子。」

葉夢看著兩人的相處,忽然之間覺得很有愛,這樣的組合也許真的還不錯。

吃完晚飯已經很晚了,小美嚷著困死了,高致遠就先送小美回家,最後再送葉夢。

臨下車前,小美開玩笑,「聽說新郎和伴娘很容易那啥,你們倆可別背叛我啊,我這里可有兩條生命,不是開玩笑的。」

葉夢啐道,「你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

高致遠沒好氣的說,「瞧你們兩個話說的,好像只要是女人,我就會撲上去似的。」

「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

兩人異口同聲。接著,三人都笑了。

——

高致遠送葉夢回家,這人話很多,一路上都說個不停,逗得葉夢不停的笑。很快就到了葉夢的公寓。

高致遠一眼看到前面的莫紹庭,玩性大起,「要不要陪你再演場戲?」

葉夢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站在路邊的莫紹庭,依靠著一棵大樹,風度翩翩的樣子。

她輕嘆一口氣,「不用了,我自己解決。」

「那好歹讓我露個面吧。」

「你要不想死的話就露吧。」

高致遠嘿嘿的笑,「好吧,我承認,我的氣場確實壓不過他。看上去對你挺上心,有點小缺點,犯點小錯誤,就原諒了吧。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結婚了,難道你不著急。」

葉夢下了車,莫紹庭看到她便走了過來。深邃的眸子在路燈的烘托下顯得異常可怕。

「莫紹庭,你有意思嗎?」

她不是不知道,他每天趁她上班,去她的公寓,她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公寓里會干些什么,但是每天下班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味道。

「一個女孩子家,這么晚回來,還和男人在一起,你們都干什么了?」

「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還問我?孤男寡女能干些什么?」

他雙手握成拳,骨頭在咯咯作響。

「莫紹庭,我都說我不要你了,你還要臉嗎?」

他努力忍下內心騰騰上升的怒火,壓低聲音問,「要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如果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我可以統統告訴你,絕不隱瞞任何。」

「可惜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葉夢,不要這樣好嗎?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她搖頭,「不行,跟誰過都行,就是不想跟你一起過。」

莫紹庭火了,「你信不信我讓雜志社關門,讓沈氏倒閉,讓葉氏破產,讓你身邊所有的人都過不好。」

葉夢冷冷的看著他,「莫紹庭,別讓我討厭你。」

——

那晚以後,葉夢覺得必須得還把鎖,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給他鑰匙。第二天,她就這樣做了。

莫紹庭知道她早晚會這樣,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他答應了家人的要求,為的是能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他似乎留不住她了。她的心門已經關上,或許再也不會為他而打開。

自打葉夢換了鎖後,莫紹庭還是會天天來,這回改了晚上來。他也不敲門,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外面,一站就是一整夜。葉夢每天早晨去上班,一開門就能看到他。

最近一直在忙著高致遠和小美結婚的事,忽略了潘姐的官司。

這天,潘姐一整天都沒來雜志社,葉夢給她打電話,卻無人接聽。問了大家,才知道,今天是潘姐和她前夫上法庭的日子。

葉夢匆匆趕到法庭,已經宣判孩子的撫養權歸她前夫所有,潘姐只享有探視權。

潘姐在法庭上哭成了淚人,朵朵看到她媽媽哭,也跟著哭,整個法庭回盪著兩人的哭聲。那個女人很殘忍的把孩子帶走,臉上洋溢著得逞的笑容。

葉夢氣地跑去質問法官,「您難道沒看到嗎?她們母女相依為命,不能失去彼此,你這樣活活的把她們分開,您覺得安心嗎?」

法官嚴肅的說,「我們是跟著法律走,秉公處理的。孩子跟著父親,才能享受到家庭完整的溫暖,受到更好的教育,擁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你想過孩子的母親嗎?她們朝夕相處這么多年,能分開嗎?」

法官不再搭理她,轉身離開了。

所有人都散場了,只有潘姐哭倒在地。孩子的哭聲也在外面響起,葉夢追出去,孩子被那個女人拖著走,哭得撕心裂肺,「我要媽媽,我要和媽媽在一起,我不喜歡壞阿姨。」

葉夢回到法庭,潘姐還在哭,怎么都止不住。葉夢甚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有坐著抱住她。

那種切膚之痛她能體會,就好似當年母親離開的時候,她也這樣狠狠地痛過。

把潘姐送回家,等到她睡下,葉夢才離開。

她暗自下定決心,不管去求誰,一定要幫潘姐。

回到濱江水苑已經很晚了,葉夢沒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小叔那里,幸運的是,小叔今天在家。

葉仲謙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問,「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葉夢撲進他懷里撒嬌,「小叔,我求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葉仲謙難得見她這樣撒嬌,把她摟進了屋,認真的問,「到底什么事?」

葉夢把潘姐今天開庭的事描述了一遍,說著說著自己就掉下了眼淚。

「小叔,我知道你一定能幫忙的。」

葉仲謙表情高深莫測,低低的說道,「夢夢,不是我不幫你,上次我就告訴過你,那家人跟我們葉家有點關系,而且還挺有來頭,這事我不能幫忙。」

「他有來頭前段時間怎么會被調查?」

葉仲謙說了實話,「其實,上次是你家老莫暗中操縱的,他的能力你清楚。後來大概是那邊背景還挺強,老莫事後也沒再追究,所以才沒事。」

葉夢頓時知道了什么,跑出了葉仲謙的公寓。

「夢夢,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葉夢不聽,跑回自己的公寓。果然,莫紹庭在這里。

她氣勢洶洶的跑到他面前,怒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他不解的問。

「莫紹庭,你還在裝!潘姐的事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用這樣的方法逼我來求你,你還是人嗎?」

莫紹庭大抵猜到了什么。

「是我做的,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幫你解決。」

葉夢惡狠狠的吼道,「莫紹庭,你不會得逞的,我寧願回去求我爸,求我爺爺,我也不會求你的。」

「你覺得你爸,你爺爺是我的對手嗎?只要我保你同事的前夫,沒人動得了他。你同事也休想奪到撫養權。」

「混蛋!」

葉夢撲上去打他,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還不覺得解氣,修長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劃出好幾道鮮紅的口子。

莫紹庭「嘶——」的一聲,疼得倒抽一口氣,可從頭到尾,他都直直的站著,任由她踢打發泄。

葉夢也覺得累了,身心疲憊,眼淚水洶涌的流下,倔強的看著他。

他心疼,把她抱進懷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對不起,我不會再不告而別,再也不會離開你。」

——

那天晚上,莫紹庭住進了她的公寓,同一張大床,還是這兩個人,卻沒了以前的甜蜜。

葉夢早早的上了床,睡在角落,離莫紹庭遠遠的。為免尷尬,她連頭發都沒擦干,直接睡了下來。

莫紹庭洗完澡出來,看她頭發濕答答的就躺在了床上,走過去柔聲說了句,「起來,我幫你擦頭發。」

葉夢假裝睡著了,沒有去理會。

他又重復了一句,「先把頭發擦干再睡,不然經常這樣會偏頭痛。」

葉夢怒吼一聲,「你煩不煩!你睡客房或沙發,別煩我。」

莫紹庭抿了抿唇,不再出聲。過了一會兒,等她睡著,他才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頭搬到自己腿上,輕輕擦拭她已經半干的頭發。

那會兒葉夢其實還沒睡著,可是她不想睜開眼睛,不想面對他。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過了一會兒她真的睡著了,睡得很安詳。

第二天清晨,她醒來時他已經不在,身邊卻還有他留下的余溫。葉夢洗漱好走出卧室,莫紹庭已經做好了早飯。

不知為何,看到這些,她沒覺得感動,反而很不舒服。傷害已經造成了,再做這些又有什么用,受傷的心能彌補嗎?

「過來吃早餐。」

葉夢沒過去,「我不在家吃。」

他問,「去哪兒吃?」

「去雜志社吃,同事請吃早餐。」

莫紹庭點點頭,「那好吧,記得一定要吃,我送你去盛庭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過去。我同事的事,請你上點心。」

「好。」

葉夢拎著包在玄關換鞋,莫紹庭走過去,有些吞吐的說,「家里的鑰匙給我一把吧,我待會兒出去買菜,最近正好閑著。」

「鑰匙只有一把,沒有備用鑰匙。」

莫紹庭擰眉,「那給我吧,你下班時候我一定在家。」

葉夢哼道,「我怕我下班回家,你又莫名的消失,到時我連自己家門都進不了。」

葉夢話中不無諷刺,說完轉身去出了公寓,沒留鑰匙給他。

——

莫紹庭的辦事效率很快,潘姐今天正常來上班,突然接到她前夫的電話,說是孩子不要了,太能折騰了,昨晚哭了一夜。

這樣的幸福來得太突然,潘姐都不敢相信。

「夢夢,你陪我去接朵朵好嗎?」

葉夢和潘姐去接朵朵,他的前夫意味深長的看著潘姐,低低開口,「真沒想到,原來你一直深藏不露,是我一直嘀咕你了。」

潘姐沒去想他說的話,領著朵朵就離開了。

王能的妻子走過來,憤憤的說,「人你帶走就帶走唄,就別趕盡殺絕了。」

朵朵昨晚大抵真的哭了一夜,到現在了,眼睛還腫得高高的,喉嚨壓根兒講不出話來,就一直抱著潘姐,一秒都不肯松開。

葉夢看著在一旁心疼,「潘姐,你這兩天就在家好好陪朵朵吧,這段日子她大概被嚇壞了。工作就交給我,你的任務我全部幫你完成,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夢夢,這不行,我的工作任務很重,我不能全部交給你,你會沒命的。」

「沒關系,相信我,可以的。」

葉夢離開時,朵朵已經被哄睡著了,潘姐問葉夢,「夢夢,這次是不是你家人出面幫忙的?謝謝你。」

「潘姐,您就別想這些了,好好照顧朵朵。」

——

接替了潘姐的工作,葉夢需要加班到很晚。

辦公室就她一個人,很安靜。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被嚇壞了。是莫紹庭的電話,除了他這個時候還有誰打給她。

「下班了,怎么還沒回來?」

「加班。」葉夢現在的語言總是很簡潔。

「那我去接你吧,我已經做好菜了。」

葉夢忙說,「不用,我自己回去。」

聽那頭語氣很不耐煩的樣子,莫紹庭並沒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