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莫紹庭問，「住哪個酒店？」

葉夢眼神迷離，隨手一指，「這個酒店。」

莫紹庭嘴角抽搐，她指得哪是酒店，是一處新建的小區。

「到底哪個酒店？想清楚再回答我。」

這回葉夢往前方一指，「就這個酒店，我想得很清楚。」

莫紹庭還能再問下去嗎？這人徹底喝多了。其實他也不是查不到，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就近將她帶到了盛庭。

他從沒見葉夢喝醉過，沒想到這丫頭喝醉了這么讓人不省心。從下車就開始唱歌，唱就唱吧，沒一個音在調上，堪稱鬼哭狼嚎。索性這么晚，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他將她帶到了專屬電梯。

到了卧室，她唱得越發來勁了，從流行歌唱到英文歌，從英文歌唱到兒歌。

「別唱了，再唱明天說不出話來了。」

葉夢吊住了他的襯衫，「跟我一起唱，我教你唱，起……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莫紹庭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怎么會喜歡上這姑娘。一早知道她喝醉了是這副模樣，他一定不會愛上她。

「別唱了，我抱你去休息。」

他剛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葉夢「嘔——」的一聲，吐了他一臉。

莫紹庭快要瘋了，不吐地上，不吐他身上，直接吐他臉上，他幾乎要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顧不得去弄自己，他直接將她丟到了浴池里。這會兒總算安靜下來，頭埋在他肩上睡著了。

莫紹庭花了好大的勁，把兩個人都洗干凈。找了件寬大的t恤給她套上，直接能當睡裙。

小心翼翼的抱她放在床上，坐在床邊幫她把頭發擦干。

忘了多久沒幫她擦過頭發，忘了多久沒輕輕撫摸她的頭發，花了好長時間幫她把頭發擦干。好似他的動作太溫柔太舒服，她睡得很香。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看到真正的她，心里一直想念的人兒。

哪里舍得去睡覺，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整個晚上，怎么都看不夠。

四年的時間，這張臉好似沒多少變化，好像瘦了點。

——

葉夢睜開眼睛，眼睛是第二天的中午，白色紗簾也擋不住外面強烈刺眼的光芒。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一件男人的白色t恤。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緊張的去環顧四周，眼前的一幕是那樣的熟悉，記憶中的樣子，沒有一絲變化。

一顆飛快跳動的心仿佛安定了些，對方是莫紹庭，便不那么害怕。

莫紹庭走進卧室，看到她已經坐在床上，胡亂的抓著頭發，很煩躁的樣子。

「頭還疼嗎？我煮了點粥，起來吃飯吧。」

葉夢冷冷的掃向他，「昨晚，你沒對我做什么嗎？」

他突然來了興趣，在床上坐了下來，「我想了你四年，昨晚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什么都不做豈不是太虧了。看看你的衣服，我幫你洗澡換的。」

「混蛋！」葉夢操起床上的枕頭狠狠砸了過去，直中他的腦門。

莫紹庭把枕頭放在一旁，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是傻子嗎？別人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喝醉了，我怎么知道。這么說，我們昨晚，什么都沒發生。」

他淡笑，微弱的陽光大在他臉頰，那樣唯美。「聽你的語氣好像有點失望，我昨晚是不是該做些什么？」

「沒有最好！不然我定饒不了你。」

葉夢跳下了床，發現白色t恤太透，立馬又用被子裹住了身體。

莫紹庭勾了勾唇角，「雖然我們沒做那種事，可的的確確是我給你洗澡換衣服的，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遮擋的必要嗎？」

葉夢再次操起枕頭砸了過去，這次被莫紹庭一手遮住。

「你昨晚喝醉吐了我一臉，不是身上，是臉上，」他強調，「我雖然愛你，可也是個有潔癖的人。」

葉夢害羞得低下了頭。

「如果你男朋友看到你昨晚喝醉的模樣，一定不會娶你了。」

葉夢更加害羞了，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醉酒是什么樣子的。

「出去吃點東西吧，我已經找人送了衣服過來。」

——

一大碗小米粥，還在散發著熱氣，葉夢曾經很愛吃的粥。

莫紹庭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吃，磁性的聲音突然說，「不會喝酒以後別喝了。」

葉夢瞥了他一眼，「放心吧，以後就算喝，也不會在你面前喝。不會再麻煩你照顧了，這是最後一次。」

莫紹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碗粥，她吃了很久，放在嘴邊吹涼了再吃。

一只冰涼的手突然覆在了她手上，葉夢抬頭看他，問，「干嘛？」

「不跟他結婚好嗎？」

葉夢不說話，抽出自己的手，繼續吃著小米粥。

過了片刻，她嘲諷的說，「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要求我？」

「葉夢，你對我說句實話，你還愛我嗎？」

「我不知道什么愛不愛的，我只知道席亦琛對我太好，嫁給他，我不會受任何的委屈。」

「嫁給我，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晚了，已經晚了，這些年，但凡你去倫敦看過我們一次，我也許都會心軟。可是沒有，剛生鬧鬧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等你，等你來看我，可是每天都只有失望。這些年，我已經逐漸把過去給放下了。我也領悟到了，所謂的愛情其實沒有那么重要。女人，找個疼愛自己的男人，這輩子才不會有苦吃。」

葉夢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席亦琛的家人也對我好，他們把鬧鬧當成了他們家的孩子，嫁人，不止嫁給一個人，而是嫁給一個家庭一個家族。」

莫紹庭無言以對。

吃完飯，江睿也把干凈的衣服送了過來，莫紹庭沒讓他進門，畢竟葉夢穿成了那樣。

莫紹庭把衣服遞給葉夢，「這些衣服洗過烘干了，趕緊換上去。」

葉夢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

從盛庭出來，約了向薇和韓依依，兩人都單獨過來，沒帶男朋友。

向薇眯著眼睛質問她，「昨晚怎么回事？」

葉夢悶哼，「別提昨晚的事，你都把我給害慘了。」

「我怎么害慘你了，*了？明明跟你小叔在一起的呀。」

葉夢煩躁的說，「好了，不說昨晚的事了，今天約你們出來是邀請你們參加我的婚禮，在京都舉辦。」

韓依依感慨，「你終究還是嫁給了莫紹庭，這些年一直沒回來過，原來一只跟莫紹庭在國外暗渡陳倉呀。」

向薇大笑，「依依，你太不了解她了，人家有新的男朋友了，怎么可能是莫紹庭嘛。」

韓依依打嘴，「抱歉抱歉，我打嘴，不過，這些年，你可從來沒聯系過我，我以為你結婚都不喊我了。」

「這不喊你們了嘛，具體時間沒定，到時候我給你們電話，我可能就不回濱海了。」

向薇輕嘆了口氣，「葉夢，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我覺得最悲哀的是，你都要結婚了，我卻不知道你男人長什么樣子。這四年，你跟我們斷了聯系，我感覺我已經失去你這個朋友了。」

葉夢低頭不語。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些年向氏幾次遇到危機，都是莫紹庭出手幫忙的，我想這多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向薇說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現在找的對象沒有莫紹庭對你那么好，再好好考慮考慮。婚姻這東西，一輩子最好只一次。」

韓依依也說，「是啊，你確定你能跟他過一輩子嗎？」

葉夢深吸一口氣，笑說，「你們倆怎么回事，我結婚是喜事，說得我都不敢嫁了。莫紹庭對我再好都沒他對我好，不僅如此，他的家人也對我好。」

葉夢這樣說，向薇和韓依依除了祝福還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