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叫了嗎？」

洛白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擁抱自己的『好兄弟』，少年纖瘦的體溫偏低，可是靠著卻意外的有安全感……

自己想的什么啊？！洛白一邊唾棄自己的奇怪思想，一邊把湯姆推開，後退兩步想要離開。

「貝瑞爾……」湯姆的聲音傳來，洛白的腳步停了一瞬，接著又邁開一步……

「那天晚上……你沒睡。」

他用的是陳述的語氣，洛白停下了，在湯姆的注視中，緩緩點頭。

洛白感覺有人從後面過來，他心里想走開，腳上卻像粘了膠水似的不能動彈。

「對不起……」湯姆從後面擁住了洛白在他耳邊緩緩說：「但是，我喜歡你，這點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我很想早早告訴你，只是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洛白低下頭，湯姆等了好一會他的聲音才響起，

「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歡，湯姆，你還小。而且……我是個男人，和你性別一樣的，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你不應該是這樣……」

「那我該是什么樣？」

該是什么樣呢？洛白恍惚地想了一會，應該是什么樣呢——平平安安地長大，然後從霍格沃茨畢業，找份工作，找一個可愛的女孩組建家庭生幾個孩子……就這樣，平淡地生活到老……大概吧——這不是大多數人心中向往的生活嗎？

「唉。」湯姆發出一聲嘆息，他在洛白的項窩呼出一口氣，說：「你覺得我想要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自己知道。」

「湯姆，」洛白的嗓音開始趨於平靜，他說「聽我說，你還小，不知道——有些事情上，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樣的……」

「有什么不一樣的？」湯姆聲音里的堅定不容拒絕，他停頓了一會，忽然又軟了下來趴在洛白的肩頭，甚至在話音里都帶上一點委屈，說：「我就是喜歡你，和你是男是女有什么關系嗎？」

洛白一時語塞，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出什么話來反駁湯姆的需要和行為。

「沒關系，我現在還小，那你可以等我長大嗎？」湯姆松開洛白，他轉身到洛白前面，抬起他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再一次說：「可以嗎？」

「……」洛白現在的心情很復雜，他看著眼前的男孩，看著他逐漸長開，英俊初現的眉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那個曾經的孤僻男孩已經開始成長，終有一天他會是天上飛翔的雄鷹，而自己……自己能做的，大概就是看著他越飛越高吧，那些所謂的理想生活從來不是為湯姆這樣的人准備的。只是——

洛白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么他一向認為的純潔兄弟關系會成為這種感情——而更不正常的是自己，為什么在知道湯姆的感情後，除去最初的慌亂和尷尬之外，那些自己覺得本該有的厭惡之類的負面情感都沒有出現，這讓洛白本來就困惑的心情更上一層樓。

「答應我，好嗎？」湯姆認真執著地和洛白對視。

「我……」洛白想低頭逃避他的眼神，可是被湯姆扣住的下巴讓他做不出這個動作。

「……答應我。」

「……過一段時間，可以嗎，我需要想一想……」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甚至洛白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因為他自己都掩飾不住臉上的詫異。

湯姆臉上帶著狂喜，那是願望得償所願時的自然流露，他手上用力緊緊把洛白摟進懷里，喃喃的說：「知道嗎？我想這樣做很久了，就像這樣能名正言順地把你擁進懷里。」然後讓那些覬覦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不然——就去死算了。

「……是……嗎……」洛白忽然有種——不知道怎么說的心塞感。

可是他堅決不想承認，其實被湯姆擁抱的那一瞬間，他從心里滋生的小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