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這還是到了這信天長嶺來的第一次,他們的心底冒出一絲不安。
如果那懸崖下方的那些人真有那幾種天材地寶,不,只要有一種在手,要拿下他們這群人,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迷仙草、五彩混沌香、飄花迷羅瘴......
只要那些人有這些在手,他們壓根沒有還手之力。
想到這里,這些人臉色格外的難看,心中又起退意。
駝背老人冷哼一聲,視線掃過眾人,眼神冰冷:「就算他們真的有,也絕對未夠年份!」
年份未夠,效用不足,至少,效用不足以對付他們。
否則,懸崖下的那些人,就不會擺出這么一副陣勢了。
聽了駝背老人的話,眾人也都想到了,一時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不是他們心境不夠,只是輕重衡量而已。
可惜,他們不知道。
要使得法陣自成空間,陸散現在確實還做不到,可須彌空間,陸散手里還是有的。而且不單是他,就連綠尋也有。
之所以他們還留在這里,一不過是綠尋此時不好移栽,二么,還是因為他們心中篤定,光憑這些人,要將他們怎么樣,還是笑話。
就是只有綠尋一人,就算他目前狀況不佳,真要硬碰硬,直接打殺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因為,就算綠尋此時落難,他也還是大乘境巔峰的修真者。
而懸崖上的這些人,都不過是渡劫境而已。
修真者的世界,越往後頭,差一步,都是天塹。
陸散站在陣台上,絲毫不理會上面的那些人,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法陣里沉睡的林定。
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很慢很慢地遙遙一招,法陣中水力凝聚,憑空生成一片水雲,托著林定,穿過重重法陣,輕輕巧巧地落在陣台上。
陸散走上前,蹲下身,死死地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林定正酣然熟睡,不知世事。
顫抖的手指在空中輾轉幾番,終於落在那張臉上。
沒有屬於人體的溫度,沒有呼吸帶來的起伏......
陸散眼中一沉,一道細細碎碎的青色靈力在指尖吞吐,落入手下的皮膚。
「嘶啦」的一聲輕響,那張肌膚細膩的面容上裂開一道長而深的傷口,可傷口處,只見細密的肌理,卻壓根不見半點血絲。
陸散眼底有墨凝聚,匯成揮之不去的夜色,深沉抑郁。
玩家......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熟睡的「人」,半響不動。
一直分出心神關注著這邊的青龍魚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斗大的眼珠滾了又滾,不明白陸散此時究竟是怎么個情況。
它動了動身體,最後還是隨陸散去了。
反正,現在這情況,也不是先生吃虧。
懸崖上方,那十人又等了一陣,終於等不住了。
「那現在怎么辦?」
他們看著平姑子,等著她找出一個辦法來。
平姑子陰沉著一張俏臉:「既然沒了人試陣,那就只能我們自己來了。」
駝背老人掃了這些人一眼,最後一次問道:「老朽最後問一次,現在還有沒有人要離開?」
這些人對視了一眼,都搖頭,卻也不說話。
駝背老人轉眼去看平姑子:「該如何,你且說就是了。」
平姑子點頭:「下方那人布陣水木混用,間雜星力,不分主次,也互相補充聯絡,確實厲害。但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我等可以金火夾雜大地濁氣破之。」
這是很淺顯也很實用的陣法原理,在場眾人也都明白,便各自點頭。
「金火......諸位手里,金屬性的天地靈萃和天地靈火,想是不少吧?」
在場眾人對視了一眼。
都是渡劫境地修真者,誰比誰都修為低了?誰又比誰都庫存少了?
可真要他們拿出來......
駝背老人沉默一陣:「平姑子,你且先說說,要怎么做吧?」
平姑子第一次勾起唇角,眼底情緒莫測,卻也順著駝背老人的話,道:「諸位手拿靈萃靈火,可聽我指點,在法陣中行走,破去下面的陣法。」
既然東西還是在他們自己的手上,那也沒什么。
遂,各自點頭,都說道:「這是自然。」
「我這有一點梓山銅......」
「我這也有一點定海金......」
......
你一言我一語,各自都將手里的天地靈萃拿了出來,態度頗為積極爽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