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桃夭就再沒有出現在林定面前,就像他突然冒出來一樣悄無聲息地失蹤。林定也壓根不在意,只自顧自地在煉器坊里忙自己的。
直到這一日,儲物戒指里的材料全部清空,他才從煉器坊里走出來。
管事一直在外頭候著,見他出來,視線在他面上掃了一圈,低頭問:「公子,不知可要洗漱沐浴?」
林定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點頭道:「嗯。」
在里頭的時候還不怎么覺得,出來就有點受不了了。
管事恭敬應了聲,自己親自領了林定去了偏間。
等到林定從偏間里出來,轉身進了布置妥當的偏院,已經是燈火初起的時候了。
就著燭火用了膳食,林定轉入書房,在書房里一一查看自己煉制出來的成果。
就在這時,放在懷里的紫金玉符陡然升騰起一股暖暖的熱氣。
將那些成品隨手放在一邊,林定低頭,伸手從懷里掏出玉符。
玉符一閃一閃地亮起一團紫金色的蒙光。
林定伸手拂過,就見那玉符飄起,紫金色的光芒大亮,映出一個獨坐的人影。
「陸小散。」
那邊的陸散才剛要說話,就聽見林定叫他,面上乍驚還喜,片刻才整理了表情,也回敬他。
「林小定,」他張著眼睛看了看林定這邊,「怎么?你出了紫荊山了?」
林定目光不經意地掃視著陸散周圍的環境,見他問,便點頭:「嗯。」
他看了看陸散,竟然特意解釋了一句:「一直待在紫荊山,不好。」
陸散看著他笑:「嗯,這話也對。」
「只你自己一個人么?」
林定點頭。
陸散當下就收了笑容,嘆道:「可惜了,我這邊也忙,分身不得。」
林定抿了抿唇,看著他,沒說話。
陸散看了看林定的表情,也沒打算和他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輕輕巧巧地轉了話題:「我聽說論道谷開了,是要舉辦什么論道大會?」
林定點點頭。
「那么,」陸散很認真地看著他,「你要去么?」
「我去。」林定點點頭,不去看陸散有些奇怪的表情,低頭在案幾上看了看,撿了一條綢帶狀的法寶拿在手里,給他看,「我最近在練習煉器之道,雖然還是不怎么樣,但也有些成品。」
他看著他:「論道大會上修士不少,他們會需要的。」
陸散托著下巴看著林定手里的法寶,聽他這樣說,點點頭:「嗯,他們確實需要。」但他也就只應了一句,便就問林定,「可有我的份兒?」
陸散這話,很有些撒嬌的意味。
頂著陸散的目光,林定僵了一會,終於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雙湛青色的布履:「嗯。」
布履式樣雖然簡單,但用的是難得的枯侗布料,又被人細心地用各色絲線細細密密地勾勒出一個個法陣,很是大氣軟和。
一看就知道,很用心了。
陸散的眼神當下就軟了,軟得幾乎就要滴出水來:「嗯,我正好缺了一雙布履,林小定,你這可真是及時。」
林定面容板得僵硬,木木地說:「這發帶,我現在可給不了你。」
所以,什么及時什么的,就是張口道來的空話。
陸散卻只是沖著林定彎唇笑了笑,伸手向著林定的方向一招。
林定只覺手上多了一道力道。
他松了手,只見手里的那雙湛青色布履輕飄飄地飄起,往玉符上的那道蒙亮的光芒飛去,接著光芒一閃,布履就不見了。
再張眼去看,那邊陸散的手里,正拿著一雙一模一樣的呢。
可不就是他剛才拿在手里的那雙么?
林定抿抿唇,卻沒說什么。
陸散將那雙布履拿在手里,抬頭看著他:「這下,不就給我了?」
他又低頭仔細打量了兩眼,直接就將自己腳下的靴襪脫下,換上這新得的布履。
「嗯,正合適呢。」他仔細感受了一番,忽然抬頭看著已經整理好表情的林定,笑著問他,「我還缺了幾套法衣。」
林定一時沒想到陸散居然還要得寸進尺,愣了一會,終究還是點頭。
「好。」
得了承諾,陸散心里滿意非常,他仔細地打量了幾眼林定,也不再打擾他,只催著他去歇息。
「你這幾日,都是耗在那煉器坊的吧。」他抿了抿唇,「既然出來了,那就去好好休息。別再忙著了。」
林定點頭,卻遲遲沒有收了紫金玉符,反而問他:「你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