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2)

沭天秘境死傷慘重,修士十不存一的事情很快就穿了出去,除了渡劫和大乘境的修士心中遺憾之外,別的人也多是事不關己多了一樁話談而已。

林定沒有再在外頭停留,直接回了落霞城的林家。他只與林朗打了聲招呼後就進了靜室。

歸雲子的玉符早在他出了秘境的那一刻就在發光發亮。

林定在蒲團上坐下,取出玉符,一道靈力打入玉符中。

「真定,你出來了嗎?現在在哪里?可有受傷?方才怎么一直沒有應答?可是哪里不對?......」

歸雲子問得很急,林定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等到歸雲子停頓下來了,才笑著道:「師傅,弟子沒事。現在已經回到了林家,您且請放心吧。」

林定似乎聽到歸雲子那邊舒了一口氣,他也不急,只安靜地等著。

歸雲子那邊也只是靜了一會,就聽到他說道:「已經回了林家了嗎?」他似乎想了一想,又道,「也罷,林家也是可以的。」

再怎么樣,那些想問個清楚的人也不可能直接闖入林家去。

「你且跟我說說吧,這沭天秘境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剛剛得到消息,沭天秘境崩散了。也就是說,沭天秘境不存在了。這一次秘境的開啟,是沭天秘境最後的一次開啟。

絕大部分的修士死在了秘境里,秘境又徹底崩散,丁點痕跡都沒有了,這里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據歸雲子看來,其他的那些人心里頭想的,就是傳說中沭天秘境里所謂的傳承。

歸雲子想到這里,心下不由一動,他似乎隱隱有所預感,這傳說里的傳承是確有其事。而且,他覺得,這傳承落在了他的這個弟子頭上。

林定點點頭,將進了沭天秘境後的事情一一說了,但說到到底鈞鼎山之後的事情,他卻只是說:「弟子進了道宮,那道宮上一應禁制陣法都完好無損。」他頓了一頓,才繼續,「道宮上首掛著一幅畫像,那畫像似乎已經生出了靈智,見了弟子,他也沒有半點怪罪,只請弟子喝了一杯茶。」

歸雲子眉頭皺了又松,表情一時頗為古怪。但他點點頭,也理解。

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是一杯毒茶,也由不得林定不喝。

他沒再糾結在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只問林定:「那你喝了茶,有什么感覺?」

林定面上一陣苦笑,聲音里卻格外平靜,沒有露出丁點端倪:「弟子識海里的那部《鍛魂歌》似乎變得更為玄奧微妙。就連靈台識海,也比往日清明通透。」

歸雲子聽出他言有未盡,也沒說話,沉默地等著。

果不其然。

「弟子先前那些只是破碎的記憶,現在都是完整的。」

完整到不可思議的同時,還又另添了一份記憶。只是這些,林定不能跟歸雲子說。

歸雲子那邊沉默了很久,林定也借著這段沉默的時間平復自己的心緒。

歸雲子旁邊的龜老睜開眼睛看了歸雲子一眼,也沒理會他快速變化的表情,只動了動身體,便重又闔眼休憩。

歸雲子更是沒有那個空閑去理會龜老,他極力拉下自己越扯越高的唇角,全力平穩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不那么飄渺不定:「你的記憶,都回來了?」

林定應了一聲,接著又很鄭重地道:「是的,師父。」

歸雲子這下再也壓制不住了,他騰地站起身,在整個空闊寬大的洞室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才算是勉強收斂了心底一處的喜意:「好!太好了!你徹底恢復記憶實在是太好了!」

不怨他把持不住,實在是他太高興了,就算是比起發現林定的那一天也差不了多少。

林定也不催他,只是沉默地等著,但在這件獨屬於他的靜室里,在這個只有他自己一人的靜室里,除了與歸雲子一般無二的歡喜之外,林定清楚的認知到,他此刻的心里,還有一些別的。

那是與歡喜截然不同的憂慮和悵惘。

等到歸雲子終於平復了心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悄無聲息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闔目休憩的龜老,輕咳了一聲,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踱著步子重又回到巨石上坐下,若無其事地問林定:「那之後呢?之後又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