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才說了一個詞:「好。」然後又搖搖晃晃地走下台階。
史東盯著他的背影:「維克多!」
維克多站在台階上,稍稍仰頭看向他們。
史東笑笑道:「維克多,你是不是很累?反正我們剛進龐貝沒多久,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很好。」維克多冷冷地回了一句,慢慢地走遠。
當他轉身的剎那,史東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地與裴千行對視一眼。
「他好怪。」史東對他們道。
幾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可能是前一次任務精神上受刺激了。」丹尼斯聳肩,「創傷後應激障礙?同去的隊友都死光了,就他一個活著回來,他就應該呆在醫院里好好休息。」
「也許上級認為能多一個人是一個人?」斯科特道。
史東瞄了眼丹尼斯的腳,他的褲腿上沾滿了血,但人看上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狀態良好:「丹尼斯你呢?腳上的傷要不要緊?」
丹尼斯撩起褲管,露出白色的疤痕,故作茫然:「什么傷?我有受傷嗎?我怎么完全不記得了。」
幾人會心一笑,凡是會被挑選去做門徒候選的,無一不是戰斗經驗豐富的軍人,國內國外均是如此,他們擁有強大的意志力,即使曾經身受重傷,也無法將他們擊倒。
「我好得很,別擔心。」丹尼斯拍了拍他的手臂,和斯科特走下神殿。
史東又瞄了眼裴千行的手背,一道淺淺的白色傷疤貫穿整個手背。
「嘖嘖,還好沒爬到臉上,否則就破相了。」史東心疼地皺了下眉。
裴千行不耐煩他這種膩歪:「破相好,省得你惦記。」
「我惦記的又不是你的臉!」史東反應極快,還很不要臉地掃了眼他屁股。
裴千行二話不說一拳頭往他臉上揮。
史東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笑嘻嘻道:「我惦記的是你人,又不是你的臉!我這人很有內涵的,心里美才是真正的美。你看你著什么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田樂心摸著甲蟲之靈的頭,它的身影很淡了,因為不是經過磨合達到心靈契合的半神,所以田樂心能請它協助的時間很短。
「就算你能逃過一次法律制裁,也遲早會付出代價的。」斯科特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田樂心身體僵住,幾乎能感覺到身後人的呼吸噴在後脖子上,可他不敢轉身,總覺有塊石頭壓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不要裝死。」斯科特繼續道,「雖然搞不清楚是你怎么逃走的,但你不要以為能有什么僥幸!」
田樂心很憤怒,他很想跳起來把後面的人暴揍一頓,可他沒有這個勇氣。
你在怕什么?隱約他聽見史東在他耳邊喊。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田樂心握住拳頭,緩緩轉過身:「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一年前我這么說,一年以後我還是這么說。」
斯科特憤怒得眉毛扭曲:「難道你還想狡辯說艾伯不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但他當時正在強.暴凱瑞。」
斯科特譏笑了一聲,明顯根本就不信田樂心的話。
「你等著瞧。」斯科特威脅道,「別以為他們能保護你一輩子。」
「怎么,你是想在這里對我動手嗎?」田樂心微微挑起下巴,視線向下,他曾無數次看裴千行用這種眼神看不喜歡的人,覺得這個微表情酷到不行,連做夢都會夢到,此時此刻不經意間做了出來。
斯科特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訝,可是隨即是更深的憤怒。
他退後幾步,沖眾人大喝一聲:「都休息夠了嗎,准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