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可能是她那點兒嫁妝不值一提,馮家看不上。
回到徐家,衛氏當然是一句好話沒有,徐老爺子也覺得她丟了徐家的臉面,任由衛氏折騰。
好在,她還有個親弟弟能照料她一二。
只是,那時二姨夫一家還沒從徐家分出來,本就被衛氏處處找茬兒。
再加上徐大姑,那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喝碗水都說你弄臟了井。
而且,那時徐大姑也不過二十多歲,衛氏就起了心思,想要把她賣個好價錢。
於是就找了個保媒拉纖的,還特特的跟她說:這別的不拘,只要對方出得起聘禮就行。
媒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找來的不是四五十的鰥夫,就是出了名的傻子;
不然就是身上有殘疾,還有打死過老婆的......
二姨夫氣的把媒婆打了出去,徐老爺子卻誇衛氏這事兒辦的不錯。說:
徐大姑在家住著滿村都是閑話,他怎么見人?還是早早的打發了干凈,看著就糟心。
因為這件事,二姨夫跟他關系有些惡化,再加上衛氏挑撥,最後才會被凈身出戶。
徐大姑卻早看明白了,自己這個爹是靠不住的。
所以,在回徐家前,就先去求了里正,把本就寒酸的嫁妝花盡,立個女戶。
看衛氏蹦躂的歡快,她找准機會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鬧了一場。
說衛氏想要拐賣她這個戶主,狠狠的惡心了她一把,也避過了被賣到偏遠山溝里的命運。
但就因為這個,徐老爺子看她愈發不順眼,幾次三番說要把她趕出去。
二姨夫當然不答應,但卻只會死扛。
還是徐大姑聰明,想了個主意。
他們幾個趁著人多的時候,三大二小往家門口一跪。
來了人就哭:娘你怎么那么早去了,留下我們姐弟受苦。
要不就是:娘啊,爹有了新媳婦、新兒子、新女兒,不要我們姐弟倆呀.....
姐弟倆一唱一和,加上二姨和兩個孩子,一哭全村都聽到了。
徐老爺子是個好面子的,幾次過後,不再提趕徐大姑出去的事兒了。
徐大姑這才算是在徐家安穩住下來。
可衛氏又說了,徐大姑既然立了女戶,住家里可以,但不能再吃娘家、喝娘家的。
二姨夫雖然生氣,但也的確反駁不了她。
幸好二姨不計較,任憑他從自家本就不多的份例里頭拿一份出來養活大姑。
徐大姑也不白吃飯,家里地里一把抓,著實幫了二姨不少忙。
尤其是分家那段時間,也多虧有她,二姨才能安心管家里和兩個孩子,稍微粗重點兒的活都被她跟二姨夫包了。
姥爺讓二姨一家去陳家坳避冬的時候,又是徐大姑自告奮勇的留下看家。
雖說那時他們住的草棚子沒啥值錢的東西,但俗話說:破家值萬貫,萬一著個火什么的,那也是不小的事兒。
等二姨一家置地蓋房,也一直沒有忘記徐大姑,什么都算她一份。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二姨跟徐大姑的感情比起親姐妹也不差多少。
徐大姑對於二姨那更是滿意的不行。
這倒不僅僅因為她和離後二姨對她始終如一,事實上,從二姨沒嫁來徐家徐大姑就很喜歡她。
死去的陳氏和沈伯謙的姥姥是閨中密友,二姨和二姨夫是指腹為婚。
但陳氏過世後徐家的情況,陳家二老既不聾也不瞎,自然是知道的。
惡婆婆不好伺候,後娘婆婆也不好伺候,這既惡又後的婆婆當然不會好相與。
是以二老並不想讓二姨嫁到徐家。
雖說悔婚名聲不好,但面子哪有女兒重要,陳老爺子當時是打定了主意要退徐家的親,免得女兒受苦。
可二姨聽說後不干,堅持要嫁過去,跟二姨夫同甘共苦。
這一點兒,跟沈母倒不愧是親姐妹,脾氣犟的如出一轍。
最後實在拗不過女兒,陳老爺子也只能答應。
他當時想,衛氏雖然可惡,但徐老爺子跟他是老相識,料衛氏也不敢太過份。
再者就是,二女婿徐有財人的確不錯,對女兒更是沒話說,要是沒後娘,真是個好女婿。
但現實往往比理想殘酷,二姨剛嫁過去那幾年還是糟了不少罪,還流過一個孩子。
也沒好好坐過大小月子,生女兒銀蟬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兒死掉。
最後雖說保住了命,卻再也沒懷上過,她也因此一直比較軟弱。
再後來,他們被凈身分家出來,陳老爺子徹底的對徐老爺子冷了心,幾乎跟徐家不再來往,除了女婿一家,徐家的人他就只認徐大姑一個。
這些都是徐家的舊事,沈伯謙知道也就知道了,沒什么需要特別關注的。
可問題是,徐大姑在徐家庄住的好好的住了這么多年了,為什么突然要來李家坪呢?
這其中要說沒有什么事兒,他是斷然不信的。
而這村里,要說什么東西最藏不住,無疑就是八卦。
但徐大姑為什么在徐家庄待不下去,一定要跑到李家坪來?卻沒人能說出個四五六來。
就連二姨兩口子也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