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想到,這個賊和尚,過河拆橋,拿了酒就要開溜。
僧袍袖子一籠,結結實實的把酒壇子抱在懷里,留下一句:「我去村口等他。」
然後,走了。
沈伯謙都看傻了,以為聽錯了呢,等他回過神兒,星回都轉過下山的彎兒了。
這個混蛋,醉死他算了。
卻沒料到,這句腹誹之語,竟是一語成讖。
幾日之後,星回大師的大弟子一回,也就是接他回去的額那個。
急匆匆的來到沈家,說他師傅出事兒了,請沈伯謙去看看。
沈家人大為震驚,這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兒了?出什么事兒了?
這可還關系著沈伯謙的安危呢。
帶著楊風,隨一回趕去永寧寺的路上,沈伯謙也提出了這些疑問。
答案更是讓人無語,因為星回大師好像是喝醉了。
而且這一醉就一連三日未醒。
事情是這樣的,星回大師回寺中處理完事務,沒再急著去沈家。
跟原來一樣,每天早午晚課的上著。
前幾天清晨,寺中早飯的時候,二回來給師傅送早餐,結果叫了半天都沒人應。
推門進去一看,沒人。
就去了星回平日念經的佛堂,如今沈家三口的牌位也供奉在這里。
果然,師傅在這兒,可不知怎么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二回以為師傅睡著了,上前推著叫了兩聲,沒應。
這他才發現不對,這佛堂里哪里來的這么一股子酒味兒啊。
再細聞聞,好像是從師傅身上傳來的。
他正迷迷瞪瞪的想怎么回事兒呢,師兄一回帶著監寺來找師傅,剛好撞到這一幕。
幾個人都沒能把他叫醒。
監寺甚至一度認為星回是不是已經死了?
可也不對,這心口還是熱的,可怎么就叫不醒人呢。
可要說他喝酒,這酒是哪兒來的。
答案顯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結果他三天紋絲未動。
寺里的人都急了,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後來,眾人無計可施之際,一回突然想到一件事。
接師傅回寺的時候,師傅的確是抱了個壇子,好像說是沈家托他帶的,是用來祭拜沈家三口用的。
難道那里面裝的是酒?
一查,果然,供奉牌位的供桌下面有個空壇子,確實有殘酒的味道。
可也不對啊,這么個小壇子能裝多少酒?可點兒酒連個小孩兒都醉不倒吧。
師傅可是鐵匠出身,不至於連這點兒酒量都沒有。
再說了,師傅出家多年,又是一寺住持,有道高僧,無端端的怎么會喝酒呢?
所有這些,似乎都很難有個合理的解釋。
但,這些消息對沈伯謙來說已經足夠了。
三人緊趕慢趕的到了永寧寺,從後門直接去了星回休息的禪房。
沈伯謙看了看他的情況,排除酒精中毒。
估計就是第一次和這么烈的酒,有點兒過頭了。
而且,寺里懂醫術的和尚也幫他看過,都說是沒有大礙。
所以才會對他一直沒醒這件事十分不解。
沈伯謙正在想怎么幫他圓這個爛攤子,可怎么想都不好說。
堂堂一寺之主,居然醉倒在佛祖面前,這說什么都解釋不過去。
他正糾結呢,星回動了。
「呼——呼——呼——」
三個長長的呼聲之後,星回伸手扶著額頭慢慢的坐了起來。
「沈施主,你怎么在這兒,可是令祖令尊托夢於你,要你前來的?」說著他避開眾人的目光,低頭扶額的瞬間給了沈伯謙一個眼色。
對方心領神會,接著說道:「倒是不曾,不過前幾日家父的確入了在下夢中,家父可是托夢給大師了?可有話要帶給我的?」
星回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隨後,他一臉沉重的說了自己醉倒佛前的緣故。
沈伯謙托他帶壇子東西來祭拜自家故去的親人,這是人之常情,他也依約將東西供奉在佛前。
但就在他醉倒的那天晚上,他正在佛堂念經。
忽聽得耳邊有人說話,說什么他的兒子孝心可嘉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