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由村名的帶領,再加上楊勇已經到這里好幾天了。村子不大,他都摸索清楚,十分熟絡了。
三個人步行從住的地方走向學校,小路依舊沒有任何裝修處理。塵土飛揚碎小石子不斷,偶爾還會冒出幾粒動物的糞便。
盡管極力避免,還是中了招。楊勇從容不迫毫不在意,一路上與寇書文,張靜有說有笑,順便談論了一下這些孩子們的情況。
貧困山區的孩子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留守兒童。生活環境貧困,父母不得不出來打工,養家糊口。有些家庭,年長的爺爺奶奶們留在家里種地,照顧家里的孩子,而有些則是孩子一個人守著空曠的屋子生活,甚至在年幼的年紀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現在孫子里就有不少這種家庭,楊勇說他去看過。當真是非常艱苦,他一個大男人看見了都想落淚。
他打算資助幾位同學,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詢問她們兩個人有沒有這個想法。
寇書文當下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張靜也是不斷點頭。
他們去的很早,學生們還沒有全到。寇書文看著講台上屈指可數的幾根粉筆,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雖然她自己的力量薄弱,能幫助一個是一個吧。
正這樣想著,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信號不好,但也不是不能用。
接起,是她媽媽。
她媽媽還以為寇書文是出來旅游了。電話里不斷交代她注意安全,防止小偷。她思量片刻,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
「什么,這事你怎么不告訴我。」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死丫頭,你這根本就是先閃後奏。」
她的聲音特別大,寇書文連忙將手機從耳旁移開。一旁的張靜湊過來小聲的問她。
「怎么了?」
寇書文指指手機。
「我媽的電話。」
張靜立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張天喻自言自語說了一氣,沒有得到回答,不說話了。寇書文又將手機移到耳邊。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必須得回去。
「告訴我地址。」
「啊」
「我又不可能過去找你,你說說吧。」
於是,寇書文將地址交代清楚了。掛了電話以後,寇書文翻了翻未接來電和短信。空空如也。拿著手機看了好久,終究又放回包里。
現在楚程一定在忙,她既不能幫忙,最起碼要做到不能添亂。
午後,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砸在地面上。雨水與干土混合,街道上立即泥濘一片。
寇書文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然,信號更加不好了。
放學時,寇書文與張靜站在屋檐下看著回去的路,各有所思。張靜想的是:早知道就該帶著雨靴了。
而寇書文想的則是:信號什么時候能變得好一點。
楊勇拿著傘走過來站到她們身旁。
戳了戳張靜。
「你們怎么不走。」
張靜此時的心情是崩潰的,白了他一眼。
「我們沒有雨靴。」
「我也沒有啊,鞋子弄臟了回去再洗不就行了。」張靜低頭看了看他的腳,的確,也是一樣的運動鞋,上面還蒙了一層黃土。
張靜一想也是,從前這種事沒少干過,現在怎么這么矯情呢。挽起褲腳,撐起傘,率先向前邁開了步子。
寇書文隨即也挽起褲腳跟了上去,楊勇走在最後面。
這樣的路寇書文還是第一次走,大雨還在持續著,腳下的路十分的滑。泥土路踩上去濕黏濕黏的,像有一種吸力,困住寇書文的腳讓她動彈不得。
楊勇看狀低低笑出了生,拍拍她的肩膀。
「用力拔。」然後,越過寇書文和張靜並肩走在一排。
寇書文突然有一種當電燈泡的感覺。
她用力抬了抬腳,果然,能動彈了。她的白色運動鞋此刻已經面目全非,腳底一片泥。此時也顧不得什么潔癖,踩著泥土快步向前走。
這場雨一直斷斷續續下了三天。街上有了許多小水坑,路也依舊那么難走。這幾天里,寇書文去了好幾個同學的家里,暗自在心里有了個資助名單。
這天放學,三個人依舊行走在這條泥濘的小路上。楊勇和張靜依然走在前面,寇書文低著頭走在後面。
倒不是張靜見色忘友,實在是寇書文走的太慢了,因為她怕摔一跤。
走了許久,忽然聽見張靜叫她,她頭也沒抬,問她。
「怎么了?」
張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你抬頭看看。」
寇書文並沒有照做,這路這么難走,抬頭走一會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