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書文這才定睛仔細看他，楚程此時眉頭皺的緊，臉色陰沉。剛剛說話的語氣也與往常不同，短短幾個字之間卻帶著明顯的不悅。

她也停止吃飯，放下筷子，輕聲問。

「為什么啊？」

楚程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又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到她的碗里。

「吃飯。」

寇書文並沒有接著吃，不問出個所以然她這心里不舒服。於是她接著問。

「為什么。」

看得出她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楚程也不再堅持。

「已經捐款，就不用你再去支教，可以發工資，自然而然便有老師上任。」他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寇書文的臉色也開始變了。

「那你捐款也是因為我嗎？」

楚程並沒有否認，輕輕點了點頭。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從來不是一個聖人，盡管覺得那里環境艱苦，但也絕對不會花那么大一筆錢。他只是不想她再自找苦頭。

寇書文不知道怎么表達此時心里的想法，只覺得有些荒謬，為了她捐出那么大一筆錢。

「所以，不用去了。」楚程此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聲音清清冷冷的。

「你不用說了，我還是會去的。」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也是一種態度。「我不覺得辛苦，雖然環境不怎么好，但是我很開心。」

很開心能教孩子們知識，看見他們的笑臉也覺得開心，村名們的朴實好客，她都覺得很開心。

楚程聽完，心情更加不好。怎么就這么固執，偏偏自討苦吃，在村子里的時候，他是不能將她綁回來，可現在能阻止她不再去。

「我不同意你去。」

寇書文當然不會因為他的不同意便放棄立場，兒女私情應該和這件事情分開。

「你不同意也沒用。」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一頓午餐最後不歡而散，迎來了兩人之間的第一場冷戰。

晚上寇書文窩在宿舍的小床上，抱著電腦，房間里環繞著噼里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寇書文正在與張靜聊天。

張靜：這楚程果真是財大氣粗，一擲千金只為博妻一笑，現實中的霸道總裁。

一粒紐寇：......

張靜：好吧，那你准備妥協嗎？

一粒紐寇：不，這是原則性問題。孩子們還等著我再次上課呢。

張靜：不管怎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任務欄處出現了一個橙色的小喇叭圖標，好友驗證。名字：楚霸天下。拒絕添加！

十幾分鍾前，何諾興沖沖的發了一條短信給楚程，內容很簡單，一串數字，後面附著寇書文的名字。楚程當即明白那是什么，上了好久沒用的企鵝。

結果，被拒絕。

午餐之後，寇書文直接拿著包離開，告訴他，你同意了之後我們再聯系吧，我不想和你吵架。然後，寇書文便不接電話不回短信。

好不容易找到了別的聯系方式，也被拒絕。

楚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抿唇不語，茶幾的煙灰缸中放滿了煙頭與煙灰。周姨在一旁連連嘆氣，這是怎么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滿面春風。

此後幾天，寇書文每天早上都會發一條信息給楚程，問問他同不同意，楚程的回復是不同意。他不想她再去那種地方了。

周五，楚程准時出現在學校門口，不一會便看見了寇書文。她在和同學們說話，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不過幾天，他卻覺得像隔了幾年那么久。

他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寇書文沒有掙扎，跟著他上了車。

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同意了嗎？」

楚程欣喜的表情立即垮了下來，側頭看她。

「非去不可嗎？」

「對。」

她的一個字卻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煩躁，抽出一根煙點燃，白色的煙霧升起，他吸了一口。

「不同意。」

寇書文也不惱，伸手將他的煙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