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1 / 2)

「把你的骯臟的爪子拿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再怎么無腦,也不會再相信你的鬼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指手劃腳,蘇奈白有什么不好,他大學時候就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她還在罵不決口,他將她推倒在牆上,雙手捧住她的臉,不顧她的反抗和掙脫,猝然吻了上去。在唇碰到她的柔軟的一瞬間,心頭一酸,那即憤怒、心疼又絕望的復雜心情讓他無法克制得只能加深這個吻,更加執意得去探尋她的柔軟,追逐及糾纏。她冰冷的且因為雨水而苦澀的味道。在迷離之間,他看到了葉茹靈的眼神,那種驚悚又忿恨的凌厲的眼神,她從一開始奮不顧身的掙扎到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剛學會走路,蹣跚著沖著自己而來,舉著兩只小手要他抱,話都說不清:「抱抱,抱抱……」,她也特別愛黏著他,像甩不掉的鼻涕蟲。他一直覺得,她總是跑不遠老是在自己身邊,即便是她在和別的人熱熱鬧鬧的戀愛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她是屬於別人的。

但此時此刻,他可能要失去她了。

林楚天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被誰關了燈,落入無止境的黑茫茫。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只能嫁給我!

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一遍遍說:「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和葉茹靈不一樣,林楚天現在並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在離他的「輝煌」不遠的一個住宅區某棟大樓的高層,購買了套房。卧室、餐廳、書房、客房、客廳,無一例外全部都可以用大來形容,甚至可以說是空盪盪的。

他將葉茹靈的車扔在原地,將她綁架至此。

此刻她終於抗不住,蜷起身子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葉茹靈依舊戒備及冷漠地坐著客廳的一角,全身濕透,衣服黏在她的後背上,脊背清晰可見,像兩尾魚,隨著她的動作而活過來的魚。她一聲不吭,卻凍得全身瑟瑟發抖。

林楚天把她拉起來,推她進浴室,找了自己的衣服放在浴室外的更衣室。然後退出來。

隔了很久很久,聽見花灑的水聲之後,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然後他猶如少年一般,竟然開始檢查自己的卧室是否干凈,是否有沒有收拾好的衣物。家里有請保潔員,按周打掃,所以還算整潔有序。

浴室的門被拉開。林楚天就緊張得站看到她從里面出來。

因為是男士的衛衣,手露了出來,下擺剛剛好蓋在膝蓋上,整件衣服松垮垮的掛在身上。赤腳,腿露在外面,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風吹就倒的柔弱模樣。她再次坐到原來的位置,又一動不動了。她頭發只是簡單用毛巾吸了水,濕答答的披在肩膀上。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感冒,林楚天又拿來吹風機,小心翼翼得將她的頭發握在手里,細心地給她吹頭發。她的發質又粗又硬,濃黑亮麗,未挑染過其他顏色。和她的人一樣,外表好看,實則犀利,一旦冷言冷語起來就猶如刀鋒襲來。她一貫對他客氣,此番也領教了一回。

直到此時此刻,睡著之後的她顯得那么可愛,不像刺蝟一樣豎著尖銳的防備,呼吸輕輕的,睫毛很濃密,像扇子,鼻尖小巧可愛,唇色粉紅,柔軟。仿佛有風,帶了香氣,他聞到錦雪的柔軟的香氣,不是那么真切,他想確定得清晰一些,於是靠前一點,再一點……

他忍不住湊到那柔軟上去。輕輕觸上她的。然後,他不敢動,他居然不敢動。

心頭涌動的那股溫熱的氣流,來回撞擊,而有一股甜香襲面而來。仿佛是毒品一般,她的味道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像是打開了一道閘門,終於領略了美好,於是忍不住,一步步探尋下去,收不住手。

他窸窸窣窣把她弄醒,她突然睜開大眼,瞪著他。

林楚天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孩,做錯事被抓住一樣,局促不安。

但她沒有發火,看起來溫和許多,很乖很乖的。

「肚子餓不餓?」他問得很輕,生怕驚醒她體內暴力的小獸,她又要重新變成那個暴戾的要離他遠去的葉茹靈。

葉茹靈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要不要吃點東西,家里只有牛奶和面包。」他無比殷勤地討好她。

「鳳梨酥。」她突然說了個詞。

她點名要吃的鳳梨酥林楚天是知道的,以前葉仲儒、葉茹靈、溫清恆還有他經常聚一起的時候,一次在郊外一家營業了有幾十年的老店里買到了一盒鳳梨酥,那是自家制作的酥,鳳梨餡也是新鮮的味道。葉茹靈是吃貨一枚,剛開始並不抱希望,卻在第一口咬下去之後直呼:「還有沒有剩下的,我全要了!」

因為她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林楚天就問她:「好吃?」她搗葯似點頭,還說:「好好吃,這鳳梨酥讓我覺得很開心,對了,以後我要是不高興了,就來這里買它。。」

那會兒,明面沒有說,但三個人其實都是陪葉茹靈玩的,三人各盡其招就為逗她一笑,最後都不如一盒鳳梨酥,早知道就尋來好吃的食物丟給她,她自然就會精神百倍,何須他們幾個人上躥下跳十分費力。大家在小店里休息了一會,又重新上路,林楚天留了個心,記了一下那盒子上寫的地址地址。

此時她想吃鳳梨酥,他立刻起身,找了件衣服披上,拿上車鑰匙急急忙忙開門出去,走了兩步又回來,把她的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囑咐她:「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一切都很順利,林楚天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那家做鳳梨酥的店,店雖在,但會做梨酥的老師傅早就退休不干了。他只能請老師傅再燒一爐,按理這樣的請求是要備禮的,但他來得匆忙,什么禮都沒有帶,全身上下只有一沓錢。

「我來得匆忙,只有這些,麻煩您老再給做一爐。」他將錢包里所有都奉上。

「你這是為了愛人?」老師傅一臉笑意深深,林楚天大吃一驚,反而沉默了,他承認,自己對葉茹靈有好感,甚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強烈的占有欲,但他從未細想緣由為何,只是順著自己的心,一步一步地,到了這里。

難道,這就是——

「您老如何看得出——」

老師傅看他一時嘩然,一時恍然、一時如臨大敵的模樣,呵呵一笑:「老頭子我就是瞎猜的——其實燒一爐也不難,就是已經久不開爐,爐生了。再次,原料都沒有,也沒法做啊。」

「您答應就好辦。」林楚天高興地說,「您都需要哪些原料?」

原料單子寫下來,都不是什么奇難的,就是比較碎,林楚天打電話給杜拓,一小時候之後,老師傅單子上寫的零零碎碎就都搞定了,由杜拓直接從市區直接運過來。因為是重新起火,肯定是快不了,他擔心葉茹靈餓,又給葉茹靈打了電話。怕她不接電話而不由自主地在小店鋪里來回踱步。

「以前也有人,因為愛人點名要吃胡家的鳳梨酥而千里迢迢尋來我們這里。」那老師傅見林楚天那慌張不安的舉動不由地和一旁觀看鳳梨酥制作工序的杜拓說,「那人的神態和你們老板的現在的舉止一模一樣。」

幸好葉茹靈是接了電話:「喂。」

「再等我一會,我就回來了,牛奶喝了嗎?面包是昨天買的,味道還好嗎?冰箱里有水果……」

「好。」她回答。

他來不及問她是不是難受,還想不想吃其他東西,手機就掛斷了。這電話打過之後,心反而被提得越高了。林楚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焦躁不安,更是後悔居然就這么不管不顧獨自出來,應該是帶著她一起來的。

「哎,老板,你還是先回去吧,鳳梨酥做好了,我帶回去。」杜拓看出面前這人,雖身在此處,魂早已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那好,這邊你幫我看一下。」

之後,他又一路不停歇地駕車回到市區、開門進屋。哪里還有葉茹靈的身影,只剩下他空盪盪的大房子。

果然,葉茹靈跑掉了,她是故意支開他,好自己偷偷跑掉,正是這樣的。

可是她的車還扔在別處,身上又沒有錢,萬一有個好歹……

他覺得一分都不能耽擱,又馬不停蹄地尋找起來。

林楚天再次匆匆出門尋找,當他出了公寓門,正准備穿過小區花園的時候,看到葉茹靈坐在小區公園的長椅子上。

她站在黃綠相間的背景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很入神。風吹著她的頭發,她的暴戾、憂郁和冷漠都在這恬靜的時光里散去了。

看到她的一瞬間,瞬時安心。

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此時此刻他倒是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該如何才能和她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她是一個魔術師,也像一枚誘餌,他已然無法離開。

這幾日,葉茹靈的時間表是混亂的。

當她說了「鳳梨酥」這三個字之後,林楚天出門了,或許、應該是給她找吃的去了。

她獲得了「自由活動」的時間。漫無目的地出門,走上繁華的大街,然後她看到「鳳凰」的專賣店。

櫥窗里,掛著幾件淺色衣服,肩膀處,用藍色的綉花及粉黃色的蝴蝶做點綴,仿佛蝴蝶停在肩膀上,春意濃濃的一件衣服,是很別致的創意。

她被這衣服吸引了視線,店員看她盯著櫥窗出神,熱情地將她迎進店里。

此時,客人並不多,兩位店員兩人搭手將貨架擺整齊,值得留心的是,她們的動作很輕很小心。

「客人,有沒有看中我們家那款寶貝呢?」

「什么寶貝?」

「啊,衣服。這些衣服是我們親自設計並銷售的,對於我們而言,它們是寶貝。」這位店員不好意思地笑了。「把你的骯臟的爪子拿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再怎么無腦,也不會再相信你的鬼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指手劃腳,蘇奈白有什么不好,他大學時候就喜歡我。我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