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1 / 2)

「你別熬夜,早點睡。」最後她這樣說。

林楚天走出抵達廳,看到黑沉沉的天邊,有顆星星特別明亮。

有她在旁,他就可以無懼無畏。

林楚天出差的前三天,是准點給她打的電話。葉茹靈這才發覺自己的生活是多么乏善可陳、了無生趣,除了工作之外,似乎接觸比較多的是美食,但她也只限於做個吃客,沒有做的本事。至於去某地郊游和去電影院看新上線的電影,那是大學時候密集做的事情。連最簡單的閱讀都沒有順利進行,新買的書,如數堆才床頭,只是翻了寥寥幾頁。

林楚天起的話頭,不出十秒就會被她的無趣所終結。也虧得他耐心好,積極地尋找話題,說今天的天氣,說美食,還有今天會議上的發生的小小趣事。

她握著手機聽,偶爾說上幾句,這樣也居然能通話很久。

有兩晚,都是他在那邊連連叫她的名字都無人回應,似有呼吸聲傳達而來,他又聽了一會才收線。

「我真希望,我把閉上的又睜開的時候,我就在你面前了。」

「任意門?我沒有那種東西可以借給你。」

她冷場的速度也很快。稱她為大冰箱也不為過。

也許最後實在找不到話題了,所以後來也就沒有過電話。可笑的是,才僅僅連續的三天的通話,她竟然覺得自己對此有了習慣,如他若堅持更久一些,她豈不是會上癮,徹底被蠱惑。

第四個晚上,她還略微等了一下,沒有電話。第五個晚上也有稍有期待。依舊靜默。

她握著手機想要不要主動打一個。

第六個晚上,突然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後幾晚,她索性關機呼呼睡覺。

主角戲都懶得演了,觀眾更無須捧場。

葉茹靈打開窗,入了夜後,悶熱才漸漸散去。她睡不著,便出了房間,想走到陽台上上坐坐,剛剛推開門就好看,陽台的長椅之上坐著人,是哥哥,他依然是白天的商務裝扮,黑色的正裝掛在椅背上,只是松開了白色襯衫前幾個紐扣,他疲累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定定地凝視遠方。

「哥。」

聽到她叫他,猶如夢初醒地轉過身來:「怎么還沒有睡?」

「你有吃晚飯嗎?」想到他有可能一回來就坐在這里直到這會兒,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哥哥懂得照顧自己的,放心。你有心事?」

「沒事,只是因為天氣有點悶睡不著出來吹吹風而已。熱夏馬上要來了。」她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不是最喜歡夏天了。說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和吃冰淇淋。」她年少時常說些傻話,這些傻話作為哥哥的葉仲儒背下來當笑話說給他的那群損友聽,逗大家一樂。

「那是小時候,現在不喜歡了。」

她垂下眼瞼,葉仲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她是迅速長大的那類人,仿佛是日出日落的那段間隔,她一夜衰老,急速褪去嬌滴滴和張揚無度。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葉仲儒的記事本翻開攤在上。葉茹靈是無意一瞥,卻看到了上面寫的字,她迅速將目光轉移到他處。好讓葉仲儒藏起他的心事。

兩兄妹無聲得看著遠處的海景,各懷心事。有夜船停泊在岸邊,船燈如豆,卻能透過沉沉的黑暗抵達他們的面前。

午休時間,葉茹靈把那本日記拿了出來:

「我被這急促又沉重的敲門聲給驚醒,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ada老師扶著他進來了。門外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外面的天氣糟糕透了。兩人被雨水澆了個透,而他的雙眼緊閉,臉上還有血跡。」

緣分征信社的小躍,在ada這個人名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十分細心地用藍色的水筆在下面標注了日記中的這位「老師」的中文名是:溫染月,華人,在阿利亞執教有一年。

「ada告訴我是因為這場大雨,導致『奇跡山』西邊的土堆松動的出現了塌方,早上他出發去取材的時候,天氣晴朗,一朵雲都沒有的干凈的天,結果說下雨就下雨了。『有熱水嗎?』老師問。『有。』我迅速回答,並將鍋中的熱水倒在盆里端了過去,她從包里拿出很多東西,她迅速為他處理傷口並包扎。

「他漂亮的秀長的眼睛,一直緊緊閉著,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睜開過眼睛。ada想喂他葯,她將葯片包在紙中然後捶成粉末化在水中喂給他,但全數流了出來。『他會平安對嗎?』我覺得很害怕。我忍不住想,如果他從此不會醒過來了該怎么辦?ada抱了一下我,說:『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是壞人遺留千年(是『禍害遺千年啦』,怎么翻的!藍色的字在旁邊叫囂),所以,他一定會沒事的。』壞人?他明明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呢。」

來自阿利亞艾清的朋友的日志,葉茹靈已經看了無數遍,關於葉仲儒這兩年在外都做了什么,她雖然也聽他描述過一些奇險的時刻,但她也無法了解徹底。

但是,這日記里描述的葉仲儒卻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葉茹靈第一次閱讀這篇翻譯稿,且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當時立刻找出了溫染月寄送給她的明信片做對比,日記中說的那位老師溫染月,確實是她認識的染月姐姐。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葉仲儒和溫染月是居然相遇了。

染月為什么說葉仲儒是壞人呢?而儒哥說的「我做了錯事,她恐怕不會原諒我了」又是什么意思,而染月好像還不知道哥哥對她已用情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