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林楚天點點頭。

「你被下致幻劑的事情，我們知道了，而你知道那女人哪里來的致幻劑嗎？」

「你的意思是，是潘給她的。」

「對也不對，來源確實來自二胖，但他並非自願給她，而是她拿身體做交易得來的。」

「我們聽見他在好別人炫耀，說陳家小姐的身體有多嫩滑，滋味有多美妙的話。就問他，他口口聲聲說的陳家小姐是誰——沒有錯，他說的就是陳可芮。」

「口說無憑，有證據嗎？」

「確實沒有，現在又不是古代，好像知道對方身上哪里長了顆痣就能判斷兩人之間是什么關系的年代，因為也只是聽他之間這么說的。」

林楚天沒有回答。他的眼前又浮現出陳可芮那張柔弱又可憐的臉，連微笑都是那么得脆弱的臉，但她的背後，翻出來每一段緋聞和流言都和她的樣貌有著天差地別。

「如果我有證據，就絕對不會讓你花這么多的心力去找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了。因為只要那個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之後就知道誰在說謊了，是林家的小孩，你就抱回家養，我絕對二話不說，但如果不是，是誰的骨肉誰領回去……」

他說得好像是在說某個物件一樣，物歸原主簡單得很。

但那是個生命，不一樣的。

林楚天想到這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而這場爭論終究是無果而終，因為終於找到陳可芮的同時，那個孩子已經被送走了。

陳大老板早在送陳可芮走的時候就給了照顧陳可芮的人一筆現金，而後，他再也沒有看過她，就仿佛她已經死掉了一樣。他也從不去她所在的地方附近工作，因為查不到有資金轉賬，也沒有可疑地點可尋，他們一直找不到陳可芮是有緣由的。而陳老板終於動身前往藏匿陳可芮的地方的時候，正是她分娩之後。他前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將那個孩子送走。而他下決心不再將這個孩子找回來，所以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所以，林楚天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孩子。

這是他這一生永遠都無法解開的謎。

表面上看到的真實，往往和現實差別很大。

她以為是一對相貌家世都相當的少年情侶，但其實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楚天，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小寶寶？」

聽完他長長的回憶之後，葉茹靈問他。

「說不上喜歡和不喜歡，我也不知道……」他唯一接觸過的嬰兒就是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妹妹，而之後他都刻意避免和嬰兒有直接接觸，甚至幼童也會讓他倍感危機，深怕有任何閃失就會對他們幼嫩的身體造成傷害。而敢重新期待還是因為當葉茹靈說起了「你當爸爸了會怎么樣的時候」，他瞬間想象到的畫面是，葉茹靈抱著小寶寶，他們一大家子在一起的畫面，他甚至感到了那個場景里陽光很好很暖，這個畫面太美太好，而讓他忍不住想去實現它。

「陳可芮和我說，她找到了——」葉茹靈正打算告訴林楚天她知道的陳可芮的事情，還有林真……這些，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不過，林楚天的手機響了，打斷了葉茹靈的話。林楚天則很意外，因為打來電話的人是溫染月。

「楚天，葉茹靈在你身邊嗎？」她的語氣很緊很急，好像緊綳著的弦已經被拉扯到極致，稍不小心就會崩斷。

「她在，怎么了？」

「在？你讓她接電話……」聽得出來，那根弦被松開了。林楚天將手機轉給葉茹靈，「是染月。」

她剛將聽筒擱到耳朵上，就聽到那邊急切的聲音：「葉茹靈？」

「染月……」

她一定是整夜都在找自己，就因為她迷迷糊糊的一句話，溫染月就可以尋覓她一夜。

「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等我終於找到你說的那個酒吧的時候，我沒有找到你，打你電話也沒有人接……我真的很擔心……」

葉茹靈鼻子一酸：「我的手機丟了，應該是被人搶走了，不過，染月我沒事。謝謝……」

這句謝謝里有太多太多復雜的感動、感恩、感謝。

「葉茹靈，你有事情沒有對我說對不對？」染月掛斷電話之後，林楚天再也忍不下去。他無法再繼續沉默，他想起了他的那時候心悸，突來的莫名其妙的痛感令他無法繼續安坐，雖然當時的他並不知道葉茹靈發生了什么，因為她不接他的電話而只想先找到她。到底之前發生了什么，令溫染月在這三更半夜之時還撥通了他的電話。

她沉默了一會，盡量挑選表現她情緒平淡的字眼，她決定告訴他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