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哦?z市的餐飲老板是我店里的常客?」蕭可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見老板一下就抓住了重點,老丁暗暗點頭,繼續說道:「小李說,這家人姓馮,他們的菜雖然味道還算不錯,在當地頗有名氣,也算塊招牌,但業內提起他們來都搖頭,認為人品有問題。以前他們干過為了搶廚師,把外地來開餐廳的老板擠兌到倒閉的事。而且他們還喜歡模仿別家的特色菜餚,一旦哪家推出受好評的新菜,就設法偷師學個七八成像,然後加到自己菜單里,做特價促銷,搞得原主反而賣不動。」

聽到這里,蕭可皺起了眉頭,「如果是真的,那這做法也太惡劣了。」

「可不是。除了真懂吃的人,普通人出來聚餐都喜歡挑實惠地方。只看到了相同的菜屬他家最便宜,卻不知其實味道差得多,食材也不一樣。還反過來怪原本的店家黑心不厚道,亂賣高價。現在他們頻頻光顧我們,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簡直豆腐腦都能想明白。」

一想到自家餐廳里有這種惡客上門,蕭可心里就不舒服,但又不能直接把人轟走,否則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成了店大欺客。

略一思索,他說道:「老丁,他們上門,該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只一點,別讓他們進廚房,也別泄露了菜譜。如果是同行之間誠心上門討教,教上一兩招也無妨。但這種鬼祟行徑,實在讓人給不出好臉色。」

丁海立保證道:「我已經交待過他們了。在這方面,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員工們基本拿你當偶像看,絕對不會干對餐廳不利的事。咱們都是獨家菜譜,就算他們想照著菜品依樣畫葫蘆,也只能落個不倫不類的下場。只是想到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菜被這幾個敗類給吃了,我心里就膩味。」

「沒辦法,上門都是客。如果我們甩臉,反倒要落話柄。好在他不是本地人,遲早得回去照看生意,估計來不了幾次。你再忍耐一下。」

聽蕭可這么一說,老丁心里才舒暢了些,「確實是這么個理。小蕭老師,那我先走了,回頭你拍戲時注意身體,記得多休息。」

「謝謝,我會的。」蕭可提起一桶酒,親自把他送到樓下。

礙於輿論,他們不想針對這幾個馮家人,只希望對方快快離開,不要再光顧。但沒想到的是,對方臉皮比他們想像的還厚。

傍晚時分,這幾人照例又來到御膳宮,翻看菜譜,商量該點新菜還是已經嘗過的菜。

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說:「還是點新菜吧,我們明天就回z市,想再吃到就不方便了。」

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在後輩之中頗有威信。既然他發了話,其他還想發表意見的人都紛紛改口,連聲稱是。

見別人都不敢二話,男子不禁微有得色。剛要叫服務員,一行人中年紀最大、約有六十左右的老者卻擺了擺手,說道:「貪多嚼不爛。我們前幾次來吃的那二十幾道菜,你研究透了沒有?能保證做到七成像嗎?」

老者一開口,男子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郁悶,「叔叔,你何必明知故問。他家的菜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模仿的話,還敢賣這么貴嗎?」

「不是我明知故問,是你心里太沒成算。」老者嚴厲地說道,「既然不會,那還不抓緊機會趕快琢磨。我們來了這家店四次,點過的菜總共有二十七道,但迄今為止一道都沒把握做好。你認為再點新菜的話,老天會突然顯靈,讓你一看就會?」

當著熟人的面被老者如此訓斥,平時吆五喝六慣了的男子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但卻不敢反駁頂撞。忍耐再三,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叔叔說得對,我們就按昨天的菜單再來一桌,看看這次能不能品出究竟加了什么佐料……你們先坐,我去趟洗手間。」

借口如廁,他實際上是到洗手台前抽煙壓火。對牆上的禁煙標志視而不見,也不理會其他客人的白眼,徑自煩燥地吞雲吐霧。

平時最愛奉承他的一個小跟班,很有眼色地跟了上來,悄聲說道:「鴻哥,叔叔他就是喜歡教訓人,你可別往心里去。反正,咱們馮記鮮珍樓將來是你說了算,現在讓著叔叔一點又何妨。」

這小跟班是馮家的一個遠房侄子,按血緣其實已經出了五服,論理不該和馮來鴻一樣管馮勛喊叔叔。但他奉承人很有一套,又會來事,頗招馮來鴻喜歡,便把他放在身邊跟進跟出,儼然一副親隨的架勢。

他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馮來鴻的心坎上。用力吐了個煙圈,馮來鴻說道:「就是,叔叔雖然有本事,奈何沒兒子,我那堂妹是潑出去的水,什么也不是。我是他唯一的侄兒,將來這份家業除了我,還能給誰?」

想到這點,他心頭積郁去了大半。但仍不免對馮勛有幾分埋怨:馮家是典型的家族企業,重要職務幾乎全是馮姓人在做。自己是晚輩,將來繼承肯定少不了要被老家伙們刁難。叔叔不但不幫自己撐腰掙面子,反而時不時當著眾人的面上綱上線地訓斥一通,這不明擺著給老家伙們遞把柄嗎?

類似的話他私下里不知抱怨過多少次,怪叔叔不留情面。但在外面,還是有所顧忌。怕被聽見不敢多說,索性拿害自己挨了訓的御膳宮來出氣,罵罵咧咧地說道:「這鬼地方,生意好又怎樣,賺來的錢肯定全貼了房租,落不到老板手里。你看這里頭寒酸的,連盞紅燈籠都沒有,全是木頭片子。叔叔還說什么品菜學藝,照我說,直接花點錢把廚子挖走,等把菜譜套出來,再把他踹開就是。」

說話間,注意到有人合力抱著類似酒缸的東西進來,他又從鼻孔里不屑地嗤了一聲,「喲,還玩什么自釀酒,能有多好?比得過茅台嗎?恐怕是酸醋兌了水吧,哪個冤大頭會買!這店也就是地段還過得去,其他半點也比不上我們馮家。」

他罵得得意,卻不知早被人聽在耳中。

如果說前面的話讓人暗自發噱,後面這毫無由來的詆毀,卻是惹人生氣。

——期待許久的佳釀竟被人說成是酸醋,簡直士可忍孰不可忍!這種家伙,不狠狠把他的臉抽腫,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別人生氣是理論甚至打架,但鄧二公子卻是別具一格。

匆匆洗了把手,走出洗手間,鄧一博一把攔住正往里搬酒的丁海立,大聲說道:「老丁,這是小可新釀的酒吧?我全要了!」

「……鄧先生,這酒有一百多斤哪,你喝得完?」雖然鄧一博每次來吃飯都會喝幾杯,但丁海立不認為他海量到能干完一百來斤。

「喝不掉又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