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韓熙林還是沒轉過彎來,下意識接了一句,「我們這算是事實婚姻吧?」

蕭可為他的不解風情直嘆氣,「哪兒有,我們之前只是戀愛。」

對上他略帶不滿的眼神,韓熙林終於反應過來。雖然明知他在開玩笑,心中仍是一片溫軟,配合地連連點頭,「沒錯,戀愛這么久,也該修成正果了。小可,我願意。」

見他終於開竅,蕭可笑了起來,酒窩顯得格外深。剛要說話,忽然注意到有位伴娘走回禮堂門口,正向這邊看來。

他這才記起,新郎致詞環節里他得配合拿道具,便對韓熙林說道:「先進去觀禮吧,等會兒儀式結束會放河燈,我們一起賞燈。」

「好。」韓熙林對他的酒窩完全沒有抵抗力。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早近前上下其手了。

走進禮堂,將禮金放在曾見過一面的於母手中,韓熙林找了處空位坐下。

他先隨手將花擱在桌子上,轉念想到這是蕭可求婚的見證,又重新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膝上。

稍後儀式完畢,天色也逐漸黯淡下來。新人上樓換好衣服,一群人說說笑笑地拿著孔明燈和蓮花燈往海邊階梯走去。

一片忙亂中,蕭可趁機走到韓熙林面前,修長的手指從他手中依舊嬌嫩的花束上輕輕撫過,調笑道:「新娘子,你剛才坐得好端庄。」

記起避暑山庄的玩笑,韓熙林說道:「為了不讓蕭王爺嫌棄,自然要好好表現。」

「做得好,本王甚是滿意。」

夜色漸濃,陸續有人放飛了孔明燈。漫天暖色與初升圓月清華交相輝映,照得海面波光粼粼。紅色蓮燈順流而下,有如錦緞的華光溢彩一直鋪陳到大海的另一端。

注視著蕭可被燈火暈染得近乎透明的面孔,韓熙林克制住親吻擁抱的沖動,悄聲問道:「你想要婚禮?」

蕭可遠遠看著被人群簇擁、一臉幸福甜蜜的新人,片刻後才說道:「沒有的事。」

但韓熙林單看表情就知道,他在口是心非。

喜歡的人有所向往,韓熙林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做到。一瞬間的功夫,他已想出了好幾個方案。

為了給蕭可一個驚喜,他沒有透露口風,只說道:「蕭王爺,我今後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說過的話必須算數。」

「知道了,明天我就帶你回去,現在專心賞燈。」說著,蕭可舉起專程帶來的相機拍了幾張夜景,末了又悄悄對准韓熙林,來了幾張特寫。

婚禮第二天,兩人向新婚夫婦道別,帶著那束特地請人制成干花的山茶花,一起回到b市。

往年旺季,韓熙林都會累得瘦幾斤。今年有蕭可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飯,卻是過得格外滋潤。以至於拼完業績例行召開董事會時,股東們見他非但沒瘦,反而容光煥發,不禁懷疑他今年偷懶,開始擔心利潤。直到財務報表出來,增長率還是那么喜人,這才安心。

做完收尾工作,韓熙林陪蕭可到s市住下,和周孚一起研究參賽菜品。

這一次蕭可打算做烤魚,為了保證最好的口感,周孚除了在自家餐廳試驗之外,還聯系了好幾家開店的朋友,找了不同類型的烤箱來反復比較。

決賽在1月27日。年底蕭可慶祝完二十二歲生日,又過了元旦,春節前夕准備動身之際,於家夫婦和鄧一博突然聯系蕭可,說也想一起跟去看熱鬧。

韓熙林和兩位爸爸,以及早就預定要去的范春鳴,再加上這幾位好友,人似乎有點多,不過見周孚把小舅子和岳父一家都帶上了,蕭可也就釋然應允。但收拾行李時,他卻有些奇怪:明明這次比賽都有統一制服,韓熙林卻打包了一套按他尺寸新訂做的燕尾禮服,非要帶上。

對於他的疑問,韓熙林是這么解釋的,「國際比賽嘛,說不定有用到的時候。」

聽他說得有道理,蕭可便不再計較。完全沒注意到,他低頭將禮服收進箱子時,韓熙林眼中掠過一抹得逞的狡黠。

蕭可和親友們飛抵里昂的同一天,御村兄弟也趕到了。

辦完入關手續,御村凜買了杯咖啡,和哥哥一起到休息區坐下,緩解長途飛行帶來的不適感。

正疲憊地捏著眉峰,忽然聽隨行人員說道:「那邊來的人似乎是中國隊的蕭可先生。」

蕭可。聽到這個名字,兄弟二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向前看去。

迎面走來的一群中國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蕭可,正側身和同伴說話。

經過大半年的苦訓,御村凜拿到復賽結果時的沮喪已然消失,重新樹立起一較高下的信心。但看到蕭可的瞬間,他卻不可避免地想到御村空交給他的那份錄像,隨即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剛拿到錄像時,哥哥再三向他強調這是正常行為,用中國人的話來講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心想勝出的御村凜也認同了這個說法,刻意忽略了那幾分心虛。

沒見到蕭可前,他可以自欺欺人。但此時看到對此一無所知的蕭可,之前的不安突然在心中發酵膨脹,讓自知理虧的御村凜心煩意亂。

見他突然臉色蒼白,御村空關切地問道:「還是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後天就要比賽了,你不能生病。」

「不……」御村凜喃喃說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錯?」御村空一愣,旋即猜出他的真正想法,口氣驀然變得十分嚴厲,「凜,為什么你會有這種可笑的念頭?我早就和你說過,這種做法很正常,只是打聽下對手的消息罷了。就連知名企業也會關注競爭對手,設法刺探對方的新產品。而且,當時你不也已經同意了嗎?」

御村凜不禁啞然。的確,看錄像的是他;知曉蕭可參賽菜式後,精心揣摩,苦思冥想考慮壓制辦法的也是他。現在再說後悔,未免太過裝腔作勢。

將他的動搖看在眼中,御村空故意又提起他最在意的事,「你不是一直希望林君能接受你的邀請么。一旦你拿到名次,像父親那樣成為飲食界的傳奇,屆時你再開口,他一定不會拒絕。」

備戰的這段日子,御村凜仍舊不時給雙木林留言,但一如繼往地沒得到任何回復。對蕭可的不滿加上想要獲得肯定的渴望,最終壓倒了那幾分不定。把一口未動的咖啡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他說道:「我明白了,哥哥,我們走吧。」

御村空也怕繼續留下去,弟弟又要開始糾結。點了點頭,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立即起身往外走。

這里雖然是國際機場,來來往往的乘客膚色迥異,語言不同,但十幾名黃種人站在一起仍舊顯眼。剛才御村兄弟注意到了蕭可,蕭可這邊也同樣注意到了他們。

鄧一博正不死心地試圖從蕭可口中套出參賽菜名,認出那群日本人後,立即轉移了注意力,奇怪地說道:「那兩個人我在新聞里見過,好像是和你一起比賽的,還拿了名次。怎么不過來打招呼,反而抬腳就走?瞧不起人啊?」

因為復賽那天曾被故意針對,蕭可對御村家的人印象極差。而且范春鳴旁敲側擊問遍了朋友,也沒打聽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至今仍不知道御村凜的敵意從何而來。心中也越發提防,不想理會他們。

當下見鄧一博滿臉不快,蕭可岔開話題,說道:「別管這種人——韓熙林說去買東西,怎么一直沒回來?你幫我拿下行李箱,我去看看。」

鄧一博伸出手去,接到的卻不是蕭可的行李,而是剛剛回來的韓熙林新買來的一袋飲料,示意他拿去分給其他人。

自然而然地接過蕭可手里的拉桿,韓熙林把擰開的礦泉水遞給他,關切地問道:「現在有胃口了嗎?」

這次飛行時間有點久,中途還轉了一次機,蕭可坐得頭疼,全無食欲,已經有兩頓沒吃東西了。

「酒店應該可以點餐。我先去房間睡一覺,等餓了再吃。」說著,蕭可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分完飲料在和韓父竊竊私語的鄧一博,若有所思地說道:「韓熙林,你不覺得他們這一路上都很奇怪嗎?似乎在背著我們偷偷商量什么。」

韓熙林輕輕咳嗽了一聲,「有嗎?我倒沒注意。與其說這個,不如盡快回酒店。早點休息,把狀態調整好。」

說罷,不等蕭可回答,他便拖著行李箱率先往前走去。蕭可只好放下疑惑,跟在他後面。

一行人在酒店休整了一天,待到比賽當日,浩浩盪盪地去了賽場。

這里是比賽創辦者的大本營,又是決賽,規模與區域比賽都不可同日而語。

比賽在當地最大的展覽館舉行,足有十一萬平方米的展區被劃分成若干區域。其中射燈最多、燈光最耀眼的那一列格間,自然是留給來自24個不同國家的大廚們一展身手的料理台。

在格間前方,則是評委席與觀眾席。比賽還沒開始,偌大的觀眾席已然座無虛席。就連協助比賽的工作人員上場就位,熱情的法國觀眾就會毫不吝嗇地報以掌聲。

前面的掌聲傳到後面的臨時休息室,還在換衣服的蕭可以為提前開始入場了,不禁緊張地說道:「老周,不是還有半個小時才嗎,怎么其他隊先入席了?」

周孚是第一次入圍決賽。雖然曾看過以前幾屆的比賽錄像,但這種細節是不會出現在鏡頭里的。他懷疑是不是主辦方臨時改了時間,正了正頭上的圓帽,同樣緊張地說道:「韓先生,你法語比我好,請和我一起去問問負責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