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前傳來悠揚琴聲,慕紅綾坐在府門後,簡單的盤了一個單螺髻,著青色襦裙,不戴任何首飾,素面朝天的坐在前院的正中央撫著琴。下人站成兩排,立於兩側,風吹不動又不苟言笑。
「吱呀——」慕紅綾看著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她頭也不抬,道:「客從何來?」
「燕鎮。」
「為何而來?」
「玉鈴。」
慕紅綾冷笑,道:「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大門被人一掌拍到底,下人們也似乎沒看到似的,依舊矗立在原地。一名戴著鐵面的七尺高男子,手持雙劍,跨過大門,朝著慕紅綾走來。慕紅綾如同沒事人般,依舊奏琴。
「我不想動手,縣主還是自行交出吧。」
慕紅綾的笑容與琴聲戛然而止,凝固在一個點上,過了一會,如同瘋子一般仰天大笑,笑得淚花都出來了。
「你......哈哈哈哈......」慕紅綾捂著肚子,「本以為小姨有多聰明,看來還是不行啊。」
「此話何解?」
慕紅綾神色一轉,疾言厲色,「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啊?玉鈴已經被聖上盯住了。」
「你一個寡婦,我為何信你!」鐵面男一掌對著慕紅綾打去。
慕紅綾抬起月琴,那一掌便狠狠的打在了琴上。琴發出聲響,慕紅綾也退了好幾步,可似乎並未輸。
鐵面男的掌上鮮血直流,他直愣愣的看著慕紅綾,「開刃之弦,呵呵.....縣主好功夫。」
慕紅綾用衣袖拭去弦上的血跡,「這原本是慕家和上官家的事,我可以念你無知放過你,不過現在可不單單是慕家的事情了。」
「你一個婦人,想要打退我?口出狂言。」
慕紅綾也不怒,反而微微一笑,用下巴指著他鮮血直流的手掌,「你覺得你能活幾天呢?你想活幾天呢?」
鐵面男看著滴落在地的暗黑色的血,痴痴冷笑,將劍丟在地面上,依舊高傲的道:「是我輸了罷,不過並不代表我比你差,只是這陰謀詭計比不過你們慕家罷了。
我還要回去交差,縣主總得給我個理由應付吧?順帶解葯。」
「我想小姨,一定比我更清楚慕家在朝中的地位。你就告訴她,她跟我娘斗了幾十年,輸就輸在她沒看清慕家背後是誰。」慕紅綾從袖中掏出解葯,擲出,「送客。」
下人們對著鐵面男恭敬的行禮,看似是很客氣,可卻冰冷得可怕。
鐵面男看了一眼地上的劍,撿都不撿,帶著解葯悄然離去。慕紅綾看著他細長的背影,若有所思。
笛啊笛,你還是太過年輕了些。舊主逝去,你現在是為誰在賣命呢?
「咚——」從轉角傳來一聲悶響,慕紅綾向前查看。
卻看到面色蒼白的慕樊華被青森從地上拉起來,緊緊的摟在懷里。他看著慕紅綾,問道:「他是誰?」
「很難解釋。你怎么了?」慕紅綾察覺他身體不太對勁。
「不知道......咳咳......最近身體很是乏,老咳嗽,手腳都不暖了。」
慕紅綾拉過他的手,替他大致的把了一次脈,「可能是傷寒,還是叫府醫來吧。你.....」她停頓了一會,「前段時間受傷了?」
慕樊華不答,青森答道:「前一段和世子出門去,結果被人埋伏了,幸好留了一條命回來。」
「嗯。」
慕紅綾看著慕樊華的眼神,慕樊華仿佛覺得自己做的事都被覺察一般,心虛得很。他目不直視,由青森攙回房去,若真的是傷寒......要一個月才能復原呢,可是計劃等不了那么久了。